因为渴望亲情,所以她倍加珍惜每一个亲人。
小团子捂着小脸蛋,笑的软糯糯的,一双晶晶亮的眸子也弯成了月牙,仿佛今天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未曾,在她的心底留下半分痕迹。
“娘,我今天晚上,可不可以留下和娘一起睡呀?”
说着,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被子往上扯了扯,小声道。
“可是小团子是大孩子了,不可以和爹爹一起睡,如果娘不介意的话,可以去小团子的房间!”
小家伙偷溜过来将人霸占了还不算完,竟是还想要将人拐走。
南悦音听的乐不可支。
“我们把你爹爹独自一人扔在这里,那他岂不是很可怜?”
小团子又开始纠结了,直到南悦音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她这才答应额外破例再留下睡上一晚。
她缩在南悦音的臂弯里,兴奋的小脸都红扑扑的。
“娘,你身上好香哦,
小团子好喜欢娘。”
她像只小猫崽子似的,在南悦音怀里到处乱拱,南悦音轻轻伸手按住她,借这个好机会,轻声细语地教育道。
“小团子,虽然你今日早晨出门是为了给娘过生辰,是出于好意,但以后绝对不可以这么做了。”
“你一个小孩子独自出门在外很危险,不只是娘和爹爹,哥哥们也都很担心你……”
穆玄瑾手中拿着一叠煮沸消了毒的纱布,却未曾进屋,只是靠在门板上,听着屋里母女俩的一问一答。
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清冷的眉眼不由柔和了几分。
再抬头看向天际那弯皎洁的月时,那双黑眸也似是被乌云所侵染一般,翻涌着无数冷而锐利的寒芒。
他是不愿与任何人争的,比起纵横于名利场,他更向往一家人平静和睦的生活。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他不愿去争,却总有人在他身后,推着他一步步前行。
那就去争,该是他的,那就谁都不能抢走,礼部侍郎又如何,敢伤他的妻女,那边让其付出惨痛的,混合了血与泪的代价。
……
即便穆玄瑾是新科状元,但毕竟走马上任还没有几日,负责的大多是一些琐碎的,无甚紧要的活计。
逐渐适应了现下的工作节奏后,穆玄瑾反而渐渐变得闲暇不少。
碍于他的身份,翰林也未曾再给他安排什么新的工作,旁的同僚也未曾提出什么异议。
穆玄瑾便一直这样佛系了几日,似乎悠闲的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这才找到了翰林,主动提出道。
“大人,下官这几日翻阅院内所著往年历代史册,似乎有不少遗漏之处。”
“不错。”
翰林捋着胡须,缓缓点头道。
“百年前朝中曾发生过一次动乱,就连翰林院也被牵扯其中,烧毁了不计其数的资料,这才造成一部分史册空缺,且一直都无
从填补。”
“大人若是放心,此事可以交给下官去做。”
穆玄瑾冲着他微微拱手,制式最普通不过的官服,穿在他身上,却平添了几分玉树立风之感。
他嗓音清润儒雅,听着更是让人心生好感。
“下官食君之禄,便应当为君分忧,百年前的史册无从编写,近代的却是多少可以填补一些空隙的。”
“难为你有这份心思,也难怪陛下如此重视于你。”
翰林感叹着赞了几句,却又犹豫着道。
“你可想好了?这编写史册不是件容易的事,需得慎之又慎,一字拿捏的不准,便极可能被后人钉在耻辱柱上加以谴责。”
“做好了是你分内之事,做不好却会有惩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你确定要做?”
若非看在穆玄瑾是端王后嗣的份上,他绝不会多话说这一句。
只是现在多废话几句,也好过日后他心生悔意,去到皇上那
里告上一状。
穆玄瑾看出了他心底的顾虑,神色却仍是平静,只淡淡道。
“大人放心,事无大小,下官绝不后悔。”
“那便随你吧。”
翰林将一块腰牌自袖袋里拿出,递到了他的手上。
“拿着这块腰牌,你便可随意出入存放史料的库房,无人会拦你。”
“多谢大人。”
穆玄瑾将腰牌妥帖收好,临走之前,又状似无意地顺口提了一句。
“敢问大人,若是我需得去大理寺调阅卷轴,手持此腰牌,能否被放行?”
“这是自然,不过那大理寺最是不详之处,你平日若无事,还是少去为好。”
“多谢大人告诫。”
那块沉甸甸的腰牌在他身上捂了许久,他只需用其稍做些文章,便可以借此来搜集到很多想要的消息。
偏他十分的能沉得住气,竟当真在翰林院坐了整整几日,将所要编写的史册都按时间顺序理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