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他隐隐带了几分怒气,南悦音顿时也不敢再造次,乖的跟只鹌鹑似的,跟在他背后回了房间。
穆玄瑾背对着她,修长的指尖在纱布和药膏之间游走,清冷的声线格外平静,听不出什么起伏地道。
“把衣服脱了。”
这种话无论何时说出口,总是带着几分别样的色彩,但此时的南悦音丝毫不敢多想,干脆了当地解开腰带,脱了外袍丢在了椅子上。
她的手按在内衣腰带上,正要解开时,穆玄瑾眉头一抽,终于忍无可忍,转过身将她按在了被子里。
“我方才瞧着你腿上应当没有伤,自己在床上乖乖趴好,用被子盖住腿。”
“哦。”
南悦音乖乖应了声,按照他的吩咐,脱得只剩下亵裤和肚兜,便拥着被子,往床上一趴。
她将墨发扒拉到身前,只露出一大片光滑的脊背,两只单薄的肩胛骨,如同振翅欲飞的蝶一般,美的触
目惊心。
扎眼的伤痕在洁白的肌肤上纵横交错着,更平添了几分凌虐的美感。
穆玄瑾却只是紧紧蹙着眉,心底生不出半分别的旖念来,只心疼到了骨子里。
“我知晓你救孩子心急,但怎么就不能派人送信与我,叫我同你一起去?”
南悦音将大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澄澈的美眸,很是无辜地看着他。
“当时情况紧急,我这不是没有想起来嘛,更何况,你可是名满京城的状元郎诶。”
“京中谁人不认识我家状元大人?若是叫人猜出来你我夫妻两人,一起逛青楼,那成何体统?”
穆玄瑾被她叫的耳廓微红,又微用了几分力道,指尖挑着药膏戳在了南悦音的伤口上,以示惩戒。
“诡辩。”
这种程度的疼还不如被针扎一下,南悦音却垮下了眼角,委屈兮兮地喊着。
“好疼,你弄疼我了。”
穆玄瑾仍
板着脸,心底思忖着定要给她点教训,但手上还是忍不住放缓了几分力道,又嘴硬道。
“知道疼就对了,以后长点教训。”
“夫君教训的是,我以后定然不敢了,只是你对外的形象仍是腿疾未愈,我自己一个人去比较方便嘛。”
确认浑身的伤口都被包扎好后,南悦音没忍住在床上打了个滚,又被穆玄瑾瞪了一眼,捞回怀里重新包扎,捆的活像是个木乃伊。
她瘪了瘪嘴,却是敢怒不敢言,倒腾了几下腿后,又笑嘻嘻道。
“不过我在春风楼里,碰到了几位很好的姑娘,若是没有她们的帮助,我绝不会这么容易就找到小团子的。”
穆玄瑾将这件事默默地记在了心里,屈起食指弹了下她的额头。
“我晓得该怎么做,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你只需留在家里好好养伤便是,不许出门到处跑。”
他这才拿起放在桌上染了血的纱布
,拿到厨房去清洗和重新消毒。
南悦音打理好了衣服,妥帖地盖好被子,刚闭上眼睛没多久,便听到房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
片刻后,她的被窝里便多了小小软软的一团。
她强忍着笑意,睁开眼睛一把抱住小团子,笑问道。
“不好好留在房间里休息,怎么偷偷跑到这里来啦?是不是不敢一个人睡,想要和娘一起?”
小团子乖巧地蹭了蹭她,表情却有些闷闷不乐的,学着她的样子将半张脸缩在了被子下,这才闷声闷气地开口。
“小团子是来给娘道歉的,娘,对不起。”
南悦音有些惊讶,忙半坐起来靠在床头,拥住她小小的身子,微肃了表情问道。
“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小团子今天早上谁都没有说,就自己偷偷跑了出去。”
她也一直想要问这个问题,只是小团子今日受了不小的惊吓,就想着等过几日再说
,眼下见她主动提起,也忙追问道。
“那小团子可不可以告诉娘,为什么要一个人出门?”
小团子揉了把脸,突然就有些害羞起来。
“这是个秘密,娘不许告诉任何人后,当初娘和爹爹成婚的时候,小团子曾看到过你们的婚书。”
“虽然婚书后来被奶奶烧掉了,但是小团子记住了娘的生辰,就是今天,小团子早早出门,是想给娘准备生辰礼物。”
南悦音微微一怔,不由被感动到了,难怪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呢。
只是今天并非她的生日,而是原主的,她本人,也有几十年未曾过过什么生日了。
她缓和了下情绪,又若无其事地轻笑起来。
“谢谢小团子,若是没有你提醒,娘自己都差点忘了呢!”
南悦音在小团子软糯的小脸上,用力啵了一口。
“不过,你们四个小崽崽,就已经是娘收到的最好的生辰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