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三被关了好长一段时间,受尽了苦头不说,还要忍受衙役们的压迫,简直憋了一肚子的火。
一回到家,他就骂骂咧咧地开始摔打东西,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他狠狠踹了一脚,便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彻底寿终正寝。
“真是作孽,你也老大不小了,怎得整天就知道胡闹,一点正事不做。”
穆老太太也满腹的怨气,忍不住抱怨着。
“就连说好的那个什么翠花,到今天也没给老娘娶回家来,早知道当初还不如让你娶了南悦音那个骚婆娘!”
被训斥了几句,穆老三越发觉得脸上挂不住,故意大声嚷嚷着和她对着干。
“那娘们脸又小下巴又尖,一看就是个没福气的,让老子娶她,呸,老子还不想绝种呢!”
“是个女人就能生养,会赚钱的可就她一个,现在她可是村子里的大红人!你要娶了她,还怕没银子花?”
“她怎么就成大红人了?”
“那骚婆娘自己出钱,在村里买了那么大一栋房子给一些赔钱货住,花了最少有一百两银子!”
穆老太太嫉妒的眼都红了:“简直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那么多银子,不孝敬给老娘,竟然凭白给了那些个外人!”
穆老三原本还没什么想法,但被她这么一挑唆,也有种进了口袋的银子突然又飞走的感觉。
他越想越觉得难受,将屋子里仅剩的劣质酒都灌进了肚子里,这才醉醺醺地出门去了。
村里人大多要下地种田,天色刚刚擦黑,便都已经回屋睡觉了,路上没有半个人影。
穆老三东倒西歪地拐上了一条小路,兜了好几个圈子,才拍开了一户人家的大门。
门还未开,就有一道捏着嗓子的甜腻嗓音传了出来。
“死鬼,知道你今天出狱,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一早就把我家那口子赶去外地做长工了。”
穆老三满肚子气,也懒得和她调情,呲着个黄板牙就扑了上去,动作很是粗暴。
“呀,死鬼,你轻一点,都弄疼人家了!”
两人一进院子就啃得十分带劲,正投入时,院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一个肤色黝黑的汉子闯了进来,咬牙切齿地咒骂了一句。
“贱人,你居然敢给老子戴绿帽!”
……
深夜时分,一道刺耳的尖叫声打破了整个落云村的宁静。
南悦音直接就被惊醒了,坐起身来惊疑不定地问:“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乱哄哄的?”
“不是什么要紧事。”
穆玄瑾轻声应了句,拿了件外套拢在她肩头,这才淡淡解释道:“村头有个妇人与外男私通,被她丈夫当场撞破了。”
他这样清清冷冷的人,即便是在说人的八卦,表情也正经的像是在讨论什么学术问题。
“是吗,我怎么什么都听不到
?”
南悦音微蹙着眉,侧耳认真听了半晌,都只有村里人抛来抛去的脚步声:“你听力竟然这么好吗。”
既然被吵醒了,她一时半会也睡不着觉,便从地上趿拉过鞋子,匆忙套好了衣服,两眼晶亮地道。
“我去打探打探情况,你先睡吧。”
说罢,南悦音就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要知道在古代没什么娱乐项目,她都快无聊死了,更何况是这种民众喜闻乐见的八卦,不吃到一手热乎瓜怎么行。
穆玄瑾按了按眉心,眸底浮起几分淡淡的无奈,拿起拐杖,慢慢地跟了上去。
几乎半个落云村的人,都挤在了这座狭小的院子里,人山人海的,好不热闹。
南悦音在人堆外围蹦跶了半晌,好不容易才逮住一个空隙钻了进去,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嚯,没想到穆老三玩的这么野,还在院子里呢,就已经扒光亲热起来了。
不等她看清楚,肩上突然一暖,搭上了一件厚实的外衣,被松木香气包裹住的同时,一只干燥微凉的大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脏,别看。”
穆玄瑾嗓音淡淡的,带着几分无奈和不赞同。
“还没有你的好看。”南悦音一边扒拉他的手,一边轻哼道:“我才懒得看呢。”
说话间,她纤长的眼睫不断颤动着,在穆玄瑾的手心轻轻搔过,带起一片痒意。
他像是被烫到似的,猛然收回了手,耳根霎时红的能滴出血来。
说话间,面前又挡了好几个人,南悦音为了能看的更清楚些,便一手攀着他的肩头,踮起了脚。
大庭广众之下,穆玄瑾很不习惯这样的动手动脚。
静默了半晌,他却仍是无奈地抬起手臂,将南悦音虚虚拢入了怀中,将她与其余人隔开。
在旁人看来,他们两个的动作,却像是亲密地依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