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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2 / 2)

行个方便,将我母女二人放开,散去闲杂人等,我便将个中缘由与郎君说明,望郎君以周府为重,莫要一意孤行,最后反酿大祸。”

荀娘子言辞恳切,一反常态,全然不是往日恭顺好拿捏的柔软模样。周郎君迎上她的视线,便被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势,压倒三分。

可人挣一口气,他面上自是不甘落下风。打也打了,骂也骂过,左右现在府上无人,听听又能如何?

“你们几个,远点去守着。”他指了指家丁们,又指了指被堵住嘴的泯静,道:“把这条背主的狗也拉走。”

泯静呜呜叫不出声,只能被拉远。

有个家丁问:“屋里那个呢?”

周郎君不耐烦说:“都打晕了,还管他作甚?麻利些!”

四下终于得了片刻平静。

燕姒被扔在原地,醒来的七日里,她不是没问过荀姑娘的生父,而荀娘子每次都寻个借口含糊过去。此时,她心中也难免好奇。

“我身上乏力,还请郎君走近些。”荀娘子淡淡道。

她手脚都被捆了个结实,周郎君量她也翻不出什么花样,依言走到了她跟前。

荀娘子轻声道:“她原本姓于。”

周郎君不以为意说:“姓鱼还是姓猫,又有什么稀奇?”

荀娘子定定看着周郎君,续道:“椋都忠义侯府那个于。”

风忽地刮得大了,有沙子扑进周郎君微张的嘴,扑到嗓子眼,呛得他弯腰猛咳,咳嗽声传出去老远,在略显空旷的院落里回荡而开。

“你,你此话当真?”

荀娘子说:“没得乱攀亲攀这般高的。我出身卑微,当年她爹将将擢升大将军,侯爷不容我败坏门庭,才将我送出椋都,次年我生下了她,快十八年了,于家众多子女纷纷战死,唯一活下来的那个残了,老侯爷约莫想不到,于家的后代,只剩我儿一个。”

按荀娘子话中之意,燕姒很快理出头绪。荀娘子不是弄虚作假之人,当年被扫地出门,不愿领着孩子回去,也在情理之中。如此说来,她竟从奚国公主,摇身一变成了唐国忠义侯的独孙女!

可光凭着这样的身世,说不动周郎君,除非……

荀娘子又说:“我儿既是大家闺秀,自要回椋都,夫人离府前,我便与她商议好,待来年春日我儿身子骨好些,我便带她回去认祖归宗。周府收容我母女二人多年,想必老侯爷届时也会感激于您,多多提携您那刚在户部谋到差事的母家舅舅。”

好处许了,话里的威胁,周郎君也不是听不出来。

只是周郎君尚有疑虑。

“你莫不是在诓骗于我?即便你当年真与忠义侯府有瓜葛,时隔多年,又如何让老侯爷相信你女儿是于家骨肉?”

荀娘子早替他想好了,立即答道:“郎君若是不信,即刻修书一封,过了陵江,走陆路,三日便能送达椋都,侯府收到消息派人来寻,不出八日,郎君也能有个明断。至于我如何让老侯爷相信,那就不劳烦郎君您费心了。”

这八日,若周郎君将周府看管严实,荀娘子母女也挨不着他夫人来当救兵。她说的事的确太大了,不是周郎君的胆子敢去与她作赌的,正好他母家舅舅就在椋都城里办差,这事必须禀上忠义侯府。

纵使周郎君再记恨于她母女二人,此刻也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唉!这天大的事儿,娘子何不早日与我说呢?平白叫我生出好大误会,这才误伤了娘子!”

他立即转了脸色,一副追悔莫及地样子,蹲下身去,伸手帮荀娘子解开麻绳。

“您说的我都记在心里了,这些时日您和令嫒,只管安心住在府里,都住了这么些年,其实我也于心不忍的,奈何府上生意有难处,还望您能体谅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勿要与周府生了嫌隙。”

闹剧草草收场,周郎君让家丁把人安置了,又派了好几名护院过来守着,当日中午,他嘱咐前院的厨房给燕姒炖补食,虽说没亲自过来赔礼,也是遣的他身边大丫鬟来送。

那碗浓香扑鼻的汤,燕姒一口也没动。

她一想到周郎君那副欺软怕硬、唯利是图的嘴脸,就直犯恶心。

泯静伺候完午膳,去了偏厢给澄羽处理伤口,正屋关起门来,荀娘子拉着燕姒的手与她续话。

“莫怪阿娘,椋都忠义侯府,不是我们母女的好去处。”

今日若不是荀娘子忍气吞声,后又果断道出荀姑娘的身世,只怕现在她们已被扔出了周府,流落街头,身无长物,不冻死便饿死。

燕姒哪里会怪她,反而愈发钦佩她的气度。之所以愁眉不展,是因为想到了周郎君先前的那番话。

荀娘子身上,没有籍契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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