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一声冷哼,“我可等着,撞不死你我就拿砖头给你补两下”。
“你,你个老不死的”,小丫鬟气的将手里端着的汤药都不顾了,直接拿碗就往那婆子身上砸。
听着外面的骂骂咧咧,屋里另一个年长的丫鬟悄声带门出来了,先是走到了那泼皮婆子的身边,弯腰就去拉那婆子,那婆子不依不饶就是不起,“你少来拉我,我这腰折了,许是摔断了,说不准日后还能不能站起来了,府上就看着办吧,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说不准抬了扔后山上都没人问了”。
“李妈妈,您说的是哪里的话,夫人平日里待您不薄,如今病下了,我们院现在是多事之秋,你还不知道呢,原是秋棠在外面受了气,年纪又好小,这才闹着不乐意,您老跟她一般见识做什么。
我屋内还有前阵子夫人赏的新茶,一会就给您送屋里,您尝尝”,这小丫鬟瓜子脸,说话声音柔和,见拉不起李婆子,便蹲在地上哄着李婆子给她揉肩捶背的。
“你别拿这话来哄我,没用的,这回谁说也不好使,今天我可是受了大委屈了”,李婆子根本不买账。
“春禾姐,你那新茶给了她就只当是喂了狗了,狗还能叫一声认个人,给了她,连个声响都不会有”,叫秋棠的丫鬟眼见着春禾又许了这李婆子东西,更气的恨不得上去淬这婆子一脸。
“你听听,这话说的是不给留半点活路了”,立时,刚要缓和下来的李婆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开始哭天抢地起来,“夫人呀,您待我不薄啊,我心里是知道的。
可你瞅瞅,这院里一个个都是吃人的老虎,都不让我活了,个个都盼着我过不好,您看看我这腰也伤了,腿也瘸了,如今是起不来了,您倒是睁眼可怜可怜我这一把老骨头。
若是连您都不管我了,不行我就在这躺着,明儿就让我儿子来给我收尸”,这李婆子越嚷嚷越起劲,又哭又闹了好一会,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简直不能看。
“李妈妈您这样闹就没意思了”,春禾见这李妈妈是油盐不进,突然冷了声,嘴角却还带着笑意,“李妈妈若是撕破了脸对谁都不好,郭府家大业大,便是夫人如今病下了,又如何。
李妈妈怎么说都还是郭家的奴,卖身契可还在夫人手里,便是里妈妈的儿子春生,也是小爷手里干活的,春生的卖身契也一样是捏在小爷的手里。
李妈妈今日撕破脸,若是闹到最后,当真让夫人恼了叫来了牙婆,谁也讨不着好,您啊,也不用拿捏着夫人的菩萨心肠,便是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更何况是主子。
以往李妈妈待我们都是极好的,都是为了夫人好,我知道李妈妈吃了亏,前阵子夫人赏了我只金镯子,成色样式都是极好的,听闻给您正在给春生物色好姑娘,我一会一并给您送去。
另我一会进屋了给夫人说,让您回家好生的歇两日,一会就请了郎中来给您看看,刚我出来的时候夫人正闹着头疼,您该体谅些,我们还敢惹了夫人的清净。
若是李妈妈执意,闹急了,总也不好收场,您说是还是不是”,春禾哄着李妈妈道,说话间春禾拍了拍你妈妈的肩膀,嘴角始终是淡淡的笑意,语气也是和缓的,可偏说出来的话句句都是扎的正正好。
顾声笙饶有兴趣的眼瞅着春禾,瞧着是个文文静静的,说出的话句句都在点子上,先是和缓说,看着不成,又威逼利诱,最后拿捏着这婆子的短,是个恩威并施的,倒是个利索能干的,比刚才的那个叫秋棠的好多了。
这只,这几个都不是往日里在小舅母身边伺候的呀,顾声笙的记忆里,去年来的时候,小舅母身边没见过这两位,倒是这婆子还有几分印象,一时心里更是存了疑。
像小舅母并不是个贪心厌旧的,更何况是自己身边用惯的人,怎会说换就换,且还换了贴身的两个,且刚才话里话外,总透着郭家衰败之势,便是皇城外祖的生意也做的欢庆,郑郑向荣,如何到了这禹州就变了天似的。
李婆子听了这话,也是犹豫,到底没有是没再开口。
这时,立马春禾就上前去搀扶李婆子。
李婆子顺坡下,刚想要起来时,却听小厨房里传来一声咳嗽声,顿时,这李婆子像是被人点化了,又临时改了主意,一把甩开春禾的手,“你别拿这些话来哄我,差点就上了你这小贱蹄子的当。
如今郭家哪里还是曾经,如今可是摊上了关事,且小爷出不出的来还另说,若是在闹起来,郭家的名声也臭了,郭家是做生意的,若是名声臭了,得了个苛待下人的名声,怕是更无力翻身。
大家都心里明镜的,今日若是不给我个说法,明日咱该如何就如何,我的本事你们是知道的,闹得人尽皆知都是小事,到时候咱看谁能得了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今日不给我一百两的银子赔偿,我是绝不会走的”,这婆子打定了主意,这事决不能一声不响的翻篇,夫人又是个好糊弄的,可不得再宰郭家一回。
“李婆子是吧,您这口气可不小啊”,顾声笙不想在跟着李婆子墨迹,“这欺负人都欺负到主子头上来了,还不过是个奴才,想来是舅母的菩萨心肠都喂了你们群恶狗了”,顾声笙语气嘲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