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打闹间就到了小舅母的院。
刚进小舅母的院就闻着了浓重的中药味,顾声笙诧异,“舅母,病了?”
“你们是哪院的”,端着药的小丫鬟语气愤愤的走过来,嘴里嘟囔着,“怎么着,夫人病下了,你们一个个都偷懒,连个门都不看了,院子里何时乱成了这样,便是口热水还要亲自烧了才能喝上,如今不过是瞧着小少爷落了难,等老爷回来了,看不扒了你们一个个的皮”,小丫鬟瞧着个子不高,嘴却是一句不饶人、又怒气冲冲的看向顾声笙等人,“问你们话呢,哪个院来的,来做什么?”
“落了难?”听刚才的话顾声笙一愣,刚想要开口想要问清楚,却听小厨房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如今还以为跟从前似的,能仗着夫人的势药物杨武呢,院里的夫人才病了几日,可显出你来了,一天要八百回的饭,水也是,烧一壶不成,还有三五壶,怎么着,这水敢情不是你喝,倒是要拔头灌。
更别说眼下府里的饭菜油水都能瞧见了,哪里是如今,以后都说不准了,可还要眼巴巴地让我给夫人弄鱼弄肉,你倒是给我银子呀,我手里没有银子,大风刮来的鱼啊肉啊,偏要我当牛作马。
以前夫人走动的时候也没像你这么苛刻,口味也清寡,更是不喜鱼肉之类荤的,更别说夫人这都病了,本就该喝些汤汤水水的,哪里像你说的,成天要给夫人嚷嚷着要人参,要鹿茸,到底是夫人想吃,还是你的馋嘴的想吃”。
这小丫鬟也不过十几岁的年龄,嘴上虽是骂骂咧咧的,可脸皮是薄的,一听婆子这话,如今被这婆子指着鼻子骂,当时就气得蒙了,狠狠的一跺脚,眼泪不争气地就往下流。
“一大把年纪了,也说这混蛋话,以前不是你眼巴巴地往我和芙蓉姐屋里送吃的了,你那些滑头事,从前是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贪了厨房里的多少油水,谁不是心里明白的。
如今倒是好,油头少了一点,你便样样都不如意了,给夫人都不拿最好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个老混蛋干的事,你给你儿子背地里养了女人,流水的银子,也不够你填这个窟窿洞的”,小丫鬟被气的更是大声嚷嚷开了,咬着牙。
“你说什么混账话,你等着”,说话间小厨房里便冲出来个魁梧粗胖的婆子,手里提了一把大刀,朝着那小丫鬟就迎去,“今日无看我不把你这小贱蹄子的嘴给割了”。
当时,那小丫鬟吓得就到处乱窜,最后躲到了顾声笙的身后,老婆子凶神恶煞,哪里还顾得上门口站的几人是谁,举着刀便冲了上来。
都不用陆离出手,跟着的宣和早就上前,劈头盖脸冲着这婆子的肚子便是一脚,登时将这婆子踹开老远,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下倒是好,那婆子紧着就哭闹起来,“好啊,你一个大男人,竟然欺负我一个土埋半截的婆子,这是要害命啊,你才多大的人,我都是能当你阿娘的年纪了,被你这一脚,定得落下了病根,你看着办吧,这身后可是你主子,你别赖,甭想跑了”。
看着这婆子哭天抢的,顾声笙都看乐了,“你这婆子,耍赖耍的泼皮的跟河里的泥鳅似的”。
“你是何人?”这婆子只觉得眼前的姑娘打扮瞧着眼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哪里见着的,又瞧着顾声笙虽是穿着绸缎,可头上却毫无首饰,身边站的男人也素色缎面,瞧着不像是多好的行头,心里念想着怕不知道是湘姑娘的哪路穷朋友,心里瞬时也并不在意。
继续耍着泼皮,“你听听姑娘这风凉话说的,也不知是哪家教出的姑娘,半点同情心也没有,我这一把骨头的,就被你们带的人伤了这样,这汤汤水水的药费你们可是要赔了,不然我就到你们府门口说道说道,让大伙评评理,不光是这郭府作威作福的欺负下人,不把人当人呢看,便是你们一个个的狗头嘴脸,吃人都不吐骨头的”。
“你听听,这是要打鼓里吆喝,唱大戏了”,顾声笙听着婆子这话,就知道这是个难缠的,还想再开口,身后藏在小丫鬟却是憋不住了,探着头,“你就别再那躺着给夫人丢人现眼了,我还不知道你,你惯是会这样泼皮的。
早前夫人就想赶你走,你就在夫人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夫人不点头,你就到府门口就哭,闹得沸沸扬扬,夫人之后不得不留下了你,我们这群年数小的就跟伺候祖宗似的伺候你,夫人也不敢跟你多说两句,不然你就要甩脸子给夫人看。
谁家奴才做到你这样子,也是府上作孽了,请神容易送神难,只要谁说了你不好,你便要败坏了谁家的名声,你这样的婆子,就该遇见个黑心的主子,劈头盖脸把你一顿打死了也不为过”,小丫鬟喋喋不休,句句说的诛心。
“你听听你个黑心肠的,年纪小小却是心肠如此歹毒,我也是你阿娘的年纪,便是你没点的亲近之情,也该拿我当长辈些,而你竟然能说出这等的话。
你是哪家的破烂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等着,等回去了,我就到你阿爹阿娘家门口去骂,看看你阿爹阿娘教如何养出了你这样的没心没肺黑心肠的。
等到明日我就提了黑狗血,往你阿爹阿娘家门上去泼,我倒是要问问街坊邻里的可是知道有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