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离赶到时,看着被吱吱抱在怀里,满桌子血的顾声笙,手腕被吱吱捂着绑了厚厚的丝布,却还是浸出了血色,气息微弱,躺在那单薄的身躯,陆离抱起顾声笙的手都是颤抖的,这一刻,几乎要了陆离的命。
陆离一上手封住了顾声笙的几处大穴,又给顾声笙喂下了保命丹,这才小心温柔的将她揽进自己怀里,此刻的顾声笙在陆离眼中就像个易碎的白瓷花瓶,轻轻一碰就会稀碎。
因着刚才封穴的关系,顾声笙悠悠转醒,睁开眼看见自己就在陆离的怀抱里,顾声笙嘴角挂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我就知道睁眼就能看见你”。
就是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话,让七尺男儿一瞬间落了泪。
“怎么了”,黑夜里,坠下的冰凉让顾声笙惊的一哆嗦,嬉闹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她惊讶于陆离竟然哭了,吓着他了?
“你真真是要要了我的命啊”,陆离深深的,紧紧的抱了一下顾声笙,这一下他只恨不的将这具躯体,这个人都融进他的身体里,替她疼,替她病。
噗嗤一声,顾声笙却笑了,笑的那温柔直到心底。
她伸手抚着陆离的脸,那种被珍视,被人护成了命根子的感觉不得不说真好。
她轻轻拉着陆离的耳朵,直等着他贴近了,她才开口道,“等洞房花烛,才会要了你的命”,说完自己没憋住,没心没肺的笑了。
听着她的轻声笑意,陆离那颗沉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就在这温情浓浓之时,下一刻,顾声笙突然起身对着空气来了一句,“催催催,催你大爷,我得先哄好我男人呀”。
顿时,陆离就知道只怕他周围还站了“旁人”,已经见过大场面的陆离,连眉头都没挑一下,只悠悠问道,“声笙,是不是你这样,因着他?”
立马,顾声笙就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话问的那就是刺裸裸的大佬生气前的刀山火海,翻滚不断的声音呀。
顾声笙立马卖乖,“真的是人要没命了,等这命救回来,要打要罚,我一定乖乖听话,好不好”,边说边求饶卖娇的贴在陆离的前胸上,小手指画着圈圈。
看着陆离毫无所动,黑夜里冷着的一张脸,顾声笙又拉着陆离的手,苦苦哀求道,“求求你了,就这一次嘛,陆哥哥”。
顾声笙内心也是苦,这会徐宽就站在自己身后,叨叨叨个没完,可是就她现在身体的这般虚弱劲,别说是让他上身了,就是知道在哪去救马福全都走不成个,现在只能求着陆离带着她去。
一声长呼气,陆离极力忍耐,脸色丝毫不改,他的一颗心到现在都还突突。
要知道刚才看到顾声笙那般躺着的模样,他的心差点就这样也停了,那时,他以为她没了,这种绝望他深陷其中,任凭顾声笙怎样说,他都还是觉得不真实。
下一刻,陆离突然如嗜血的狼一般,猛地扎头在顾声笙的勃颈处,略重的咬了一口,直到抬头看到两排牙印时,他才觉得真实,声音如一只小奶狗一样,头抵在顾声笙的肩膀上,“声笙,我真的吓坏了”。
这样温情缱绻的时刻,顾声笙本该享受其中,难得她家陆大人这般的温绵的就像是一只顺毛的小白色奶狗,真的想让人顺手去抚着毛发,感叹一句岁月静好。
可,奈何自己身后还有一只讨人厌的鬼,上蹿下跳,左蹦右上的,都要举刀来砍陆离了,此时,顾声笙真的是没有花前月下的氛围啊,只感觉后脊背都是凉飕飕的。
“那个,咱能走了嘛?”顾声笙缩着脖子还是问了出来,生怕下一刻陆离再一生气咬自己,刚才那一下还是很疼的。
人啊,当真是有人疼有人爱就矫情起来了,前世的时候,大刀片子砍在自己胳膊上,顾声笙都没喊过一句疼,虽然也是哗啦呼啦的掉眼泪。
可现在就连被咬了口,顾声笙都觉得好疼好疼的。
矫情,果然不是天生的,得是后期培养,且极易上瘾。
最终在顾声笙的死缠烂打,再三保证后,陆离才带着顾声笙越墙上马,由徐宽在前面指路,一路向西。
马停在了素棺斋,马福全的铺子门口。
陆离下马,将顾声笙护在身后,左手牵着,右手去看门,门是从里面锁的,未曾破坏。
举剑,劈锁,一气呵成,要不是此时不适合当花痴,顾声笙真心觉得自家男人真的不要太帅了。
推门进去以后,一切如旧,和顾声笙上次来的没任何区别,可过了三具棺材再往里走,就见马福全正坐在躺椅上,一脸安详的样子,躺椅还在一晃一晃,就如同前一刻他还瞪脚踩过一样。
徐宽刚想上前,就被顾声笙一声呵斥住了,“别去,那是缚鬼笼,你若进去,我救不了你”。
徐宽当即停住鬼步,“那怎么办,怎么办?”
“他死了”,顾声笙看向徐宽,虽然这个事实顾声笙不想与徐宽争辩,可眼前的徐宽别看一脸的安详,却只有一口气。
“我不信,你看看他,他丝毫没有死气,声笙,我求求你,我给你当牛做马,只求你救救他,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对不还一句嘴,我求求你了声笙”,徐宽堂堂七尺男儿的鬼,生前只跪过师父,现在却给顾声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