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恶丞挥舞铁瓜,与葛函章相斗,用的却尽是防守的招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心下想的是,不消一会儿工夫,众马匪就可将那十几名骑者围而杀之,到时候集中力量再对付这几个将官。现下便是要拖延时间,耗住这几人。
葛函章也早看出他的心思,与他斗着,心下却不住暗暗盘算。
朱旭与那美多娇已经斗了良久。二人你来我往,旗鼓相当,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
尹凤烈与韩天稻斗在一处,却是处于下风。此时涂立也催马过来助阵,与尹凤烈双斗韩天稻。韩天稻一条齐眉棒确实了得,抖擞了精神,以一敌二,不落败相。
葛函章手中钢刀施展开来,刀刀紧逼郑恶丞。郑恶丞左躲右闪,前挡后架,虽是胜不过葛函章,却也能苦苦支撑。
葛函章右手刀势不减,左手却又暗暗摘下了流星锤,喊了一声“着”,将流星锤打了出去。
郑恶丞忙打马后撤,举起长柄铁瓜,准备防这一招。
却不料这流星锤却是挂了风声,朝韩天稻飞了过去!
此时韩天稻手中的齐眉棒正与尹凤烈的银枪和涂立的钢刀纠缠在一起,无暇他顾。这一锤不偏不斜,正从后面砸到他的头上,一时脑浆迸裂,死尸栽倒于马下。
美多娇正看到这一幕,“呀”得喊出声来,招式不由迟了一迟。朱旭马过刀起,斜着从她肋下砍去,将这赤尾银狐美阎罗一刀斩为了两段,摔在了当场。
郑恶丞见刹那间老二和老六双双毙命,不由心头大惊。葛函章刀刀紧逼,本来他就难以抵挡,这一下更是手忙脚乱。
只听葛函章大喝一声,钢刀直劈郑恶丞面门,郑恶丞忙举起铁瓜的长柄抵住,哪知葛函章这一刀运足了真气,刀锋过处,将那纯钢的铁柄给砍为了两截!
郑恶丞一惊之下,忙向后一窜,跳下了马。刚刚站住,葛函章催马赶上,一刀划过,将他人头削下!
随着这郑恶丞尸体倒地,一众马匪惊得纷纷后撤。
葛函章举起刀来,大喝道:“下马受缚者免死!抵抗者必斩,逃者必诛!”
众马匪见他如天神下凡一般,威风凛凛,声如惊雷,又见六阎罗均已毙命,无人再出头,便慌不迭的纷纷下马,跪倒在地。
不一会儿上百号人跪了乌压压一片。尹凤烈命手下甲士将他们逐一绑了双手,排做了几行。又命人去附近的衙门送信,安排处理战场,收押俘虏的桩桩事情。
等各项安排吩咐完了,尹凤烈这才又滚鞍下马,跪倒在葛函章马前,叩了三叩。
葛函章和涂立、朱旭也忙下了马来。葛函章伸手将他搀起来,问道:“尹贤弟,当日白岩城一战,我明明看到贤弟已经故去了,怎的今日竟在此处现身?若不是熟悉你的枪法,以及你带这队兵马与当年的铁血精骑实在是如出一辙,我都绝不敢相信会是你!”
尹凤烈叹了口气,慢慢摘下戴在头上的面具。
葛函章等三人见了,俱是大惊失色。只见他脸上横竖竟有十数道深深的伤口,显得极为可怖。但依稀可见原貌,确是尹凤烈无疑。
葛函章双手扶住他肩膀,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你的脸成这般模样了?”
尹凤烈道:“当日白岩城一战,铁血精骑全军覆没,我也遭到重创,昏迷不醒。想是将军打扫战场时看到我没了呼吸,以为我死了。”
葛函章“啊”了一声,道:“当日我带着几名亲信,去寻找有没有活着的人。找了半天,一个都没有。我亲眼看见你满身鲜血,躺在地上,已然气绝。”
尹凤烈道:“本来我是气短昏迷了,后来天降大雨,将我淋醒,又遇到了一农家,借地养伤。为了去除淤毒,身上脸上,划了无数的刀口。好在最后这条性命是保住了。”
葛函章“唉”了一声,极为懊恼的跺脚道:“都怪我太疏忽了!如果当年及时救下你,带到军中,有军医治疗,就不必划这么多刀口了。”
尹凤烈道:“当然怪不得将军。那日你率亲信来查看,只是趁高句丽军队尚未到来,抢了一点时间而已,哪能看得那般仔细。”
葛函章道:“那贤弟后来为何没回军中?”
尹凤烈又叹一口气,说道:“一则属下面目尽毁,无颜再见诸位兄弟;二则属下经历了多次生死,实在是不想再上战场了。于是决定隐姓埋名,寻一方水土,过老百姓的日子。”
他看了看身旁仅存的几个甲士,又道:“可惜安稳日子没过一年,就因为打伤了人命,被投入大牢。我伤那人是当地富商的儿子,买通了衙门要取我性命,好在唐州都督俞春陀那几日在衙门公干,知晓了此事,提我来审。我将前情尽告知与他,他让我当场演练了马上步下的武艺,又问起铁血精骑之事,我都一一说了。”
葛函章点点头:“想是那俞春陀爱惜你的武艺,留你在了门下。并让你仿照铁血精骑,训练这一支人马。”
“不错。”尹凤烈道,“便是将军看到的这些人了。说来惭愧,铁血精骑天下无双,在将军手中可以一敌百,大杀四方。我训练的这些人,却在此与这区区山贼一役,竟损失殆尽。”语气中尽是懊恼。
葛函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