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运河,堵不如疏,大坝修的再高,也有承受不了高涨的水位的时候。
正如历史上记载的那样,一日决堤,万千民众死伤无数,流离失所。
正阳运河下游直通勃列洋,迪远帝国虽然紧靠勃列洋,但是在防洪意识上却远不如迪远帝国周边的小国。
小国土地面积少,一旦发生严重洪涝很可能会出现灭国的风险。
但迪远帝国面积广阔,假如发生洪涝,他们立马可以游历到内陆地区。
所以小国希望洪涝发生在正阳运河上游,最起码洪水要在大纣境内蔓延。
因为大纣国境绵延数千里,即使发生洪涝也仅仅是涉及到大纣的一个区,不像他们,整个国都没了。
是以小国们在雨季的时候,派出无数斥候隐藏在大纣国境内,就是为了打探大纣朝廷对正阳运河的处理办法。
起先他们很放松,毕竟汛期到了这么久,上游的水位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连大纣本国的百姓都绝望了,拖家带口打算逃难。
可是哪里想到,不过是月余的功夫,大纣治洪的官员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小国们大惊失色,纷纷聚在一起商讨如何让正阳运河的洪水泄在上游。
最后他们总算找到了办法,那就是在百姓中散播谣言,让治洪的官员迫于百姓压力,只能大修堤坝堵住洪水,以保本地往后历年洪水不犯。
柏烨的那个历史上,这群小国的计策确实是奏效了。
可是此次来治洪的官员却并非历史上那个无名无权的小吏,而是正一品大员,工部辛令卢江良。
而且还是立下了军令状的卢江良。
一路上,他为了保住自己脖子上那颗尚在喘气的脑袋,求贤若渴四处派人搜罗治洪的人才,哪怕只是发了几篇策论,实绩屁也没有也被他派人请了回来。
所以当他还没有进入纣原境内,就听到有人叽叽歪歪修建堤坝的建议时,当即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派人私下里一查探,果然找到了敌国的间谍。
没什么好说的,拉到人群之外当众砍首示众,以儆效尤!
就这样在兢兢业业中,工部尚书风里来雨里去,每日身上的泥点子都未曾消退过,可还是拯救不了岌岌可危的水位线。
就在他都要绝望的时候,一道圣旨自京城而来,而宣旨的人是福公公的干儿子。
卢江良满腹辛酸地摸摸自己的脖子,感觉自己自入了朝堂,行差踏错投靠了星象官至今,头脑居然从未如此清明过。
无论他如何左右逢源,只有坐在龙椅上的那人才能掌控自己的生死。
而现在,是他死期将至了吗?
小路子这一路来的并不轻松,越往南雨水越多,阴雨缠绵数日,身上的衣物根本就没干的时候。
马匹脱水严重,沿途的驿站许多都年久失修,小路子跌跌撞撞,用油毡纸裹了圣旨存于盒中,再揣在了怀里护着,才总算保证了圣旨的完整。
“路公公,臣有负皇上所托。”卢江良苦笑。
卢江良此时还住在名山县的县衙之中,可这县衙也破败不堪,因着卢江良的到来,衙役们倒是紧凑着收拾出来了几间干净的房间,供这位朝廷命官休息。
小路子来后,率先从旁侧的厢房之中洁仪净面,收拾齐整后才呈着圣旨出来。
“卢大人,接旨吧。”
小路子宣读着圣旨,卢江良本已死寂的眼神,随着圣旨的内容越来越亮。
在他还惊诧不已的时候,小路子暗暗提醒,“卢大人,卢大人?接旨啊!”
卢江良接旨谢恩后,依然在不可思议。
“这是皇上所想的治理洪灾的策略?!”
他做官十余年,所见的皇上自登基后皆是声色犬马,何曾想到皇上居然还有如此才能?
“卢大人,自你离京后皇上就日日忧心,正德殿的蜡烛彻夜不眠,才有了如今杂家手里的圣旨。”
“万望卢大人能惜之重之,不负皇上重托,早已回京。”
如此绝境之下,卢江良闻言已是泪流满面,他未曾说话,只是跪下,手托圣旨,朝着京城的方向跪拜了下去。
柏烨作为星际人,从小接受的就是雇佣关系,人与人之间虽说平等,可因着这层雇佣关系的存在,也会分出些高下来。
他知晓卢江良作为古代人,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忠君思想,可他也不确定自己的拉拢手段能否收服这个职场老油条。
当然,即使不成功也没有关系,只要卢江良想要保住自己的项上人头,就必须按照自己圣旨中说的办。
其他的,自然可以等卢江良回来后慢慢清算。
他揉了揉自己酸涩的肩膀,刚来大纣不久,却要每日都要伏案写作,他感觉自己都要得肩周炎了。
在星际时代,柏烨的主业是机甲设计师,对于如何治理运河一道,根本就一窍不通。
而且星际时代出生的孩子,除非学习过历史的,估计都没有听说过自然灾害中有洪水一说。
球与球之间有大型的运输用飞船连接,哪个球水位上涨,立马就会有飞船利用空间折叠技术,去将多于的水运输到其他缺水的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