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珠的话让梁大人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
宫中一直禁止盅蛊之术，不想端妃娘娘竟然顶风作案。
而宇文霄想得则是另外一件事。
十一年前，从南域重金请阿曼入宫……十年前，庄太医就“恰巧”被贵妃娘娘“发现”了他在皇上的药里动了手脚。
据说因涉及盅蛊之术，庄氏一族被重判满门抄斩。此后宫内更是严厉封禁盅蛊之术，提都不能提。
只是很多人都没见过，让皇上病倒的盅蛊到底长什么样子。
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儿？
宇文霄眸光微沉。
要是当年的事情是端妃娘娘做局，以贵妃娘娘为刀，推着皇后姑母和废太子入局，那端妃岂不是太可怕了？
越是这般想，宇文霄的后脊背就越凉。
要知道，端妃当年可是以“为了给皇后固宠”的名目才被送入宫里的。
废太子没有被判处谋逆的十年间，二王爷、端妃及其母族，皆以宇文皇后马首是瞻的！
他们是何时起意，是否一直都在暗算皇后姑母一家？那此前废太子殿下诸般信任，岂不是被身边人……
越是深想，宇文霄的脸色就越发难看。
“世子爷。”云漪突然出声，拽住了宇文霄的衣袖。
世子爷蓦然从方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抬眸看了一眼云漪，神色再度恢复平静。
“既然端妃娘娘需得一直留着阿曼，为何阿曼现如今死了，她却浑然不放在心上？”梁大人沉声追问道。
搜宫多次、接连盘问，别说是惊疑了，端妃直接装不认识了好吗！！
“因为……阿曼前段时间将母盅交给了端妃娘娘。这么多年，端妃娘娘对阿曼确实掏心掏肺地好，阿曼也教授了娘娘不少如何培养盅蛊之事，她们弄了不少厉害有毒的盅虫……”
佩珠似乎想到了那些盅蛊毒发的可怕模样，本能地浑身激灵了一下。
云漪歪歪头，轻声道：“那岂不是说，这一次贵妃娘娘无端将绛雪轩烧掉了，毁坏了端妃所有的存货？怪不得那天端妃娘娘在新宫殿之中那般气急败坏。”
她悄眯眯地露出一抹浅笑，正好被上首梁大人瞧见了，赶紧瞪了小丫头一眼。
云漪默默地偏过头，装作没看着。
“你是说，端妃娘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过河拆桥杀害了阿曼？”
“奴婢不知。”佩珠低头，她也不知道杀害阿曼是不是端妃动得手。
“那奶娘翁嬷嬷又是怎么回事儿？”
梁大人继续问：“她是被何人杀害、又为何死在宫里？两宫娘娘同一夜受害之事，可都是端妃娘娘的手笔？”
梁大人接连几个问题都问在了点子上，佩珠思索片刻，这才认真地回禀：“端妃娘娘的翁嬷嬷一直是她最亲近的人，很多事情娘娘不跟奴婢和佩簪说，也会告诉她。两宫遇害的事情，奴婢不知道。只是翁嬷嬷会经常易容出宫办事……”
云漪和宇文霄对视一眼。
“杀害翁嬷嬷的人……奴婢不知。”佩珠老实地摇摇头：“那日清晨，嬷嬷还在绛雪轩用了早膳，奴婢和佩簪就去当差了，后面再见便是世子爷问话，说翁嬷嬷已死。”
“这么说，你承认绛雪轩一直窝藏着那翁嬷嬷，且两宫遇害之时故意包庇她了？”
“奴婢也是奉命行事。”佩珠磕头。
梁大人闻言看了看宇文霄，宇文霄略一颔首，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好了，你来看一下口供，没什么错处就签字画押。”
佩珠无一不应，见口供里没什么旁的，就乖乖签字画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