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压抑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赵含章心底清楚，自己不该提出这样的请求，可是……他转头看向宋知姚，“宋姑娘若是无事，就请先离开吧。”
被蓦地点了名，宋知姚有些茫然，“我……”
她心底好奇地紧，自然是想继续听下去的，可赵含章已经开口赶人了，即使再磨磨蹭蹭，终归还是不得不离开。
走出院子之后，宋知姚回望这里，明明在这栋别院中是个极为偏僻冷清的所在，可这打眼看过去，竟然没有丝毫寂寥之感。
苏锦绣这个人，究竟是有什么魔力。
宋知姚说不出答案，屋里的赵含章也说不出，只是他很清楚，若是不将事情说个清楚明白，锦绣是不可能点头答应帮他照料馨儿的。
好歹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苏锦绣哪能看不出他将宋知姚支走，是还有什么不想被人听到的秘密要说出来。
既是秘密，又为什么要说给她听呢？
明明心里是这么想的，可苏锦绣还是叹了口气，让碧桃也出去了，还吩咐她让院子里其他伺候的人都先离开，自己在院子外头守着。
明明什么都还没有说，这夫妇二人就如此有默契。他们不仅模样相配，还心有灵犀，简直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可偏偏造化弄人，不得不两相别离，韩文恒看在眼里，颇觉可惜。
他还未来得及再深思这二人的缘分，赵含章就已经看了过来，“院子四周……”
从他们住进来的那天起，这院子四周就被韩文恒布置了人手，就连苏锦绣等人日常出行，也有人在暗地里跟着，为的便是保护他们的安全。
韩文恒收起思绪，冲他点点头，说，“你要说的事儿，保管一个字也传不到外头去。”
男人放下心来，目光重新回到苏锦绣身上。
“我要做的事儿会牵连到你，和离只是权宜之计……”
他想解释，可惜刚开了个头就被苏锦绣给打断了，“你要做什么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赵含章，我跟你不一样，我只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逍遥自在的生活。至于和离的原因，我不会追究，毕竟文书已经签过了，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清楚明白的很。”
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她就不喜欢这种男主女主有苦衷不得不分离的戏码，没想到有朝一日还真就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可赵含章问过她的意见和想法吗？他怎么就断定了自己害怕被牵连呢？还是说，他觉得和离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方式，所以问都不问就做了这样的选择？
两个人生活在一起这么久，以往苏锦绣只觉得自己喜欢的这个男人心思深沉，但其实骨子里是很温柔的，处处都会为身边的人着想，今日才知道，他哪里只是心思深沉，明明是自以为是。
都是为了她好？
也不问问她想不想要这份好！
“你想要我照料馨儿，可以。但凭什么？为什么？”苏锦绣冷笑着，“我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也不是这韩府内的小丫鬟，想要驱使我，总得给个能让我心甘情愿的理由吧。”
赵含章见过苏锦绣的很多面，温柔的、活泼的、聪明的、狡黠的、泼辣的，甚至见过她困到极致的酣睡，酒醉之后的俏皮，还有每每谈起生意时的神采飞扬，就是没有见过眼下这个冷漠的，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不肯再让他靠近一分一毫的苏锦绣。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低着头，默默地说，“馨儿她……不是我的亲妹妹。”
“什么！”
在看到和离书时都没有显露出吃惊神色的苏锦绣在听到这句话时，确确实实十分意外。
身为大哥的赵含章对小丫头很疼宠，却没有把她养成温室里的一朵花，任何时候都由着她去撒欢，曾经苏锦绣还因为管教馨儿的事情和他起过争执，再说赵宁修，他和馨儿与寻常兄妹没有什么不同，两个人平时打打闹闹的，可关键时候还是非常关心馨儿的，就连从云州城往家里寄信时，也不忘问上几句，还会给小丫头带一些好玩的东西。
怎么就……不是亲生的呢？
苏锦绣想，她在村里生活了这么久，和左邻右舍也算熟悉，可从来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过馨儿不是赵万河夫妇亲生的，要知道，这等事在乡下地方一般是瞒不住了。而且，就算外人不知道，难道赵秀秀也不晓得吗？她也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甚至把馨儿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疼宠，对小丫头的好一点儿也不似掺假。
“我当年的确有过一个妹妹。”赵含章说。
可他的小妹生下来不足月，体弱多病，尽管多方求医，也没能熬过来，只活了几个月就夭折了。当时他爹娘沉浸在悲痛之中，否则也不会着了别人的道，损了性命。
看着他晦暗不明的神情，苏锦绣知道，这对他来时，应当是一件极为难过的往事。
“宁修……应当也知道吧？”
算算时间，赵小妹夭折时，赵宁修应该已经八九岁了，是能记事的年纪了，即便他对当年的事情没有什么印象，那家里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小女孩，他总不会不追问人是从哪里来的。
赵含章点头。
苏锦绣想，当时赵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