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乌沉沉一片,虽没什么风,但雪却越下越大,少林寺内的空地不一会儿便泛起白来。寺僧们早已躲进屋内,院内只能隐约听见雪花簌簌的声音,显得有些空落。只有两个少年立在雪地一动不动地扎着马步。这两人便是秋林和景泉。
“自打文、武师父下山,迄今为止杳无音讯,大师哥更是被贼人掠走,生死难料。”景泉叹了一口气,接着收了功对身旁的秋林道:“二师兄,你说师父他们找到大师兄了没?”
听到师弟的问话,秋林也没了练功的兴致,便立起身,抖抖肩上积的一层薄雪,摇了摇头。
这哥俩自打界文界武下山起,每日里砍好樵打完水后便按照两个师父临走时的交代,刻苦练功,其他时间顶多也就帮师祖法源浆洗些衣物。大概少林寺僧碍于法源的地位和这两人的俗家身份,平常也不太管教他们,而法源业则忙于译经,也只能偶尔抽空给予教导,是以两人在少林寺的生活比以往还要枯燥乏味。
“师兄,你说这下师祖会不会去洛阳?”景泉又问道。
见秋林仍旧摇头不语,景泉呢喃道:“要是能去洛阳就好了,那边应该能热闹点。”
“师祖不愿去,自有他老人家的道理,咱们,还是随波逐流吧。”秋林终于开口说话。
“你说那宫里来的也真是执着,竟然找得到师祖。”秋林倒是想去洛阳。
昨日少林寺山门大开以迎接宫里过来的传召使。两人便出来凑凑热闹,以见识一下大仪仗,最后却发现传召使是过来找师祖的,原来是天后再次欲召他入东都。
“嗯,宫里要有心找师祖,总是能找得到。”秋林比景泉大两岁,心思更缜密一些。
“是呀,是呀,哪怕师祖当场拒绝,那传召使也未曾发作,仍旧笑脸相迎,说给师祖三天时间考虑考虑,再回去复命。”景泉倒是露出骄傲之色,师祖受皇恩眷顾,与有荣焉。
秋林也点头微笑。
“你说,如果将来我们跟师祖去了洛阳,大师兄他也能找得到我们?”景泉又想起大师兄来,他到底是希望大师兄能够平安归来。
秋林听出小师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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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忧,跟着收了笑,安慰道:“放心吧,文师父和武师父本事那么大,一定能把大师兄找回来的。说不定这两日就能到了寺里。”又拍了拍景泉的肩膀:“练功吧,等大师兄回来,别让他超了过去。”
“师父们这一去已有四五个月,至今音信全无,大师兄可别出了意外。”两人便各怀心思地扎起马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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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皑茫茫,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少林知客僧正要关上山门,却听到外面有人叫道:“小师傅,请稍等闭门。”
知客皱眉,心道这么晚了还来上山?便探头望去,见一个道士打扮之人正踩着齐膝大雪一步步走近。
“施主,天色已晚,本寺恕不接待外客投宿,还请另寻他处。”说着知客便指了指门外的一个木牌,只见木牌上写着:“无衣钵戒碟者,概不挂单。”
那道士笑了笑,道:“我非来挂单,乃奉师尊上清茅山派掌门白云先生之命,前来拜见法源大师,烦请小师傅代为通报。”
知客听到对方来头不小,来拜见的又是法源大师,不敢大意,便道:“施主请稍稍歇脚,我这就去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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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知客跟着少林执事向法源禀报之后,法源心道:“茅山白云子道法高深,在江湖上素有大名,是第一流人物,但以往与我并不相识,如今来找我不知所为何事?但这人冒着封山大雪依旧上来,想是有什么要紧事。”
法源拿了主意,便道:“请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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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这名道士被知客引到法源面前,便向其先行了礼,随后道:“我乃上清茅山派张太虚,受师尊白云先生之命,受界文界武和尚之托,前来送两封信。”随后便从怀中掏出两笺信封递了上去。
待法源接过信封,便伸手指向座椅,道:“多谢张道长,请坐。”检查了信封是否完整之后,法源便撕开信封抽出信纸先后浏览起来。只见他先是脸色大变,随后很快又吐了一口长气。
原来白云子在信里先是大概讲述了将界文界武受伤和医治后的情况,随后又夸了夸玉林,表达了对他的喜爱,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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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写道希望将来亲自拜访结交。而界文的信讲的更详细一些,在最后则表示待身体康复便和界武一道带着玉林回寺。
白云子看完两封信便将信纸揣入怀中,看着眼前道士,笑道:“道长辛苦了,你这一路来,怕是不容易。”
扬州兵乱早就传得天下皆知,少林寺虽佛门清净之地,但毕竟离洛阳太近,自身地位又尊崇,天下大事总能及时得到消息。
“大师说的正是,我本来欲走瓜州渡江,然后一路北上,但那时大江封锁,只得绕道金陵渡江,没了运河之便,光这一趟就走了半个月。好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