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春泓办事也不含糊,一大早请了内务府专司茶叶的大人来辩认茶叶,果然只是普通云雾,不是特品云雾,此事为虚惊一场,史莺莺无罪释放,杜长风虽然夜闯城门,也是事出有因,且能认错态度较好,加上染了风寒,身体不适,不予追究,此案就此了结。
但事实究竟是怎么样,大家心照不宣,刘铭丰带人在如意楼搜出的茶叶就是普通的云雾茶,只是被早就备好的贡茶换掉了,那包贡茶到了龚春泓手里,再次被换成普通云雾,自然就验不出问题了。
事以至此,都不好再声张,这事就象风过无痕,再无人提及了。
谢靖宇气得又在家中发了一通脾气,好不容易寻着机会布了个局,本想就此能扳倒史莺莺,谁料到状况百出,最后人家还是毫发未损的回来了。不过年关就在眼前,他也不好再动手,且等过完年再说。
杜长风从那日起,果真托病在家,不再返驻营,还有几天过年了,军务上的事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余下的副将也能处理,不至于乱了套。
皇帝得知杜长风请病假的事,把贾桐叫来问话,贾桐是后来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的,自然又是加加减减
,不该说的不说,该说的加油添醋,无外乎是杜长风紧张媳妇,一时心焦就病倒了等等,对他夜闯城门,以及那晚双方的打斗都只字不提。
皇帝手里端着热茶,不时啜上一口,听他说完,古怪的笑了笑,说,“行,朕知道了,你给杜长风带句话,大过年的,好生在家养着吧,一定要病好利索了再回驻营。”
贾桐笑嘻嘻的道:“那臣替杜长风谢皇上隆恩,那小子肯定高兴坏了。”
“怎么说?”
贾桐一高兴就有些放肆,“夜夜春宵,可不美得他么?”
皇帝看他一眼,“不是说染了风寒么?”
贾桐:“……他底子好,应当痊愈得快。”
皇帝喝了一口茶,淡然道:“我看未必,还是多养养吧。”
贾桐有些奇怪,怎么觉得皇上不希望杜长风痊愈似的,病好了替他效劳不好么?
——
杜长风回到府里论功行赏,当初挑了金钏儿几个回京城,也是瞧中了他们各有各的能耐,金钏儿耍得一手好刀,柱子有一身蛮力,阿夏为人机灵。他们跟在史莺莺身边,是下人,也是保镖,护个周全是没问题的。
三个人,一个一锭金澄澄的金元宝,柳妈妈也有,她
把两个小主人看护得很好,杜长风和史莺莺一夜未归,孩子交给她,夫妻俩都很放心。
杜长风回来长住,杜锦彦果然是最高兴的,教他的武师回家过年去了,正愁没人陪他打拳,况且爹爹打得比武师好看,只是也比武师严格。
站在冰天雪地里,练不够时辰,哪怕鼻涕冻住了也不让进屋。柳妈妈心疼,拿着小棉袍侯在一旁,只等那柱香一灭,立刻就把她的小宝贝抱进屋里去。
史芃芃在屋里临摹字贴,她年纪虽小,字却相当有功底,一手蝇头小楷写得很是漂亮,看起来让人赏心悦目,史莺莺在一旁看,忍不住夸奖:“芃芃真棒,比娘强多了,娘当年就亏在没练好字,你爹总笑话我,记个账跟划蚯蚓似的,难看死了。”
史芃芃小眉头一皱,“娘,大过年的,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史莺莺回过神来,忙往地上呸了一口,“重来重来,是难看极了。”
这时,柳妈妈把杜锦彦牵进来,语气有些埋怨,“将军对小爷太严了,这么丁点大的孩子,也不怕冻着他,大过年的作了病,咋整啊?”
史莺莺顺手给儿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累不?”
怎么不累,
累得成小狗了,老半天了,杜锦彦还在喘,“还,还行。”
史莺莺笑着说,“你爹可不是武师,他这是把你当他的兵在训呢。”
“我知道,”杜锦彦扬着小眉毛,一本正经的道,“爹说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知道就好,”史莺莺拍拍他的头,对柳妈妈说,“一身的汗,带他去洗个澡,别着凉了。”
柳妈妈应了声,刚牵着杜锦彦出去,阿夏进来了,“夫人,昌隆米行今日在城西布粥。”
史莺莺说,“我听袁天林说过,昌隆米行每年这个时侯都要在城西布粥,看起来倒是行善举,在城西什么地方?”
“大杂院那带,有个乞丐聚集的地方,粥摊就摆在那里。”
史莺莺嗬了一声,“不让人走远了去求粥,就摆在家门口,想得还挺周到。”
阿夏问,“夫人,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史莺莺稍一思忖,“行,去看看也好,对了,柱子的伤好些了么?”
“好些了,他不愿意躺着,拐着柱在厨房里砸核桃呢,说是白吃白住还白拿钱,心里不得劲。”
史莺莺笑了,“这个实诚的小子,随他去吧,你叫上金钏儿,咱们出去走一遭。”
史
芃芃说,“娘,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