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澉多想,抓了一把藤曼就要往坡下滑去,那底下杂草丛生,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但鞋在这里,人应该就在下面。
方令安见他这样,大吃一惊,忙拦住,“王爷,使不得,让属下去,属下一定把王妃好好的带上来。”
“撒开!”墨容澉盯着方令安攥住自己的手,眼睛似要喷出火来,方令安心里一咯噔,手松了一些,墨容澉用脚往坡壁上用力一荡,人就下去了。
方令安急得大叫:“王爷小心!”瞧见这里四处都是垂落的藤蔓,他招呼手下,“来两个跟我下去,其他人守在上面。”
立刻有两个亲卫兵领命过来,攥着藤蔓随他一起慢慢往下荡去。
墨容澉比他们先行到达,一落地便看到齐人高的草叶里依稀躺了个人,他立刻扒开草叶钻进去,果然是白千帆趴在那里。
他的心顿时揪起来,一个箭步冲过去。白千帆蜷缩着身子趴着,头发粘在脸上,因为在阴暗处,衣裳仍是湿漉漉的,手上有刮擦的血痕,被雨水浸泡得发肿发白,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
墨容澉的呼吸和心跳都顿住,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敢想,抖着手
去探她的鼻息。
似乎是没有,他心头一骇,脸色白得吓人,一把将白千帆抱在怀里,“丫头,醒醒,丫头,快醒醒,你给我醒过来,千帆,你不能死……”他用力晃着她,面目狰狞,象头困兽。
方令安带了人闻声赶过来,见楚王爷象是魔怔了似的,都吓了一跳。
“王爷,您别担心,王妃还活着!”
还活着?墨容澉疑惑的低头,白千帆仍是了无生机的一张脸,他茫然的看着方令安。
方令安指了指白千帆微微起伏的胸脯:“王妃真的还活着,王爷摸摸王妃的脉就知道了。”
墨容澉如醍醐灌顶,立刻拿起白千帆的手臂,搭了手指去探脉,虽然跳动得很微弱,但确实是有的。他大喜,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好姑娘。”
方令安道:“王爷,属下叫上面放绳索下来,把王妃接上去。”
墨容澉嗯了一声,“多扎几根,绑牢了,本王跟王妃一同上去。”
他一说,方令安立刻明白过来,王爷不放心,要亲自送王妃上去,他赶紧同上边的亲卫兵喊话,吩咐了几句。
很快,加粗了的绳索垂下来,墨容澉用绳索把自己和白千帆绑在
一起,单手抱住她,另一只手借力往上攀,上边的亲卫兵用力拉,很快就把他和白千帆攥上来了。
墨容澉抱着白千帆往山下疾走,一边朝亲卫发号施令:“快传大夫到怀临阁!”
亲卫兵得令,转身就往山下冲去。
墨容澉把人带回怀临阁,吩咐绮红绿荷替白千帆擦洗换衣裳,刚弄妥当,刘一贴就赶到了,他上前行礼,被墨容澉一个眼风钉住,“先看看人有没有事?”
刘一贴不敢怠慢,到床边给白千帆把脉,脉膊很微弱,断断续续的,看起来很奇怪,他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由得皱了眉头。
墨容澉心一沉,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刘一贴不敢隐瞒,“回王爷,王妃这脉象有些奇怪,小的,也不能断定。”
墨容澉扬声叫宁九,把腰牌丢给他,“去太医院请医正左堂中,务必请他快些过来救命。”
宁九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墨容澉面沉如水,走到床边坐下,白千帆躺在床上,窄窄的一张脸血色全无,两颊陷下去,形容枯槁,他难受得喘不过气来,走的时侯还活蹦乱跳的,怎么转眼就变成这样了?
好不容易把人找
着了,却是命悬一线,这叫他如何能接受?
“王爷,”刘一贴小心翼翼道:“小的虽断不出王妃的脉象,但王妃身子很虚弱,单是这样躺着恐怕不行,若是府里有上好的人参,切了丝让王妃含在嘴里,参补血气,倒是对王妃有好处。”
墨容澉忙唤绮红,“快将高丽送来的贡参拿来。”
绮红应了是,匆匆去库房里寻了一只长条木盒捧过来,墨容澉打开盒盖,取出一只修长瘦条的千年老参,用匕首切下几绺塞进白千帆的嘴里。
一柱香后,白千帆的呼吸果然清晰可闻,不再象方才那样断断续续了。
墨容澉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是稍安了些,他把白千帆的手握在掌心,抵在额上,闭着眼睛,长久的沉默着。
少倾,宁九带了左堂中来了,同墨容澉见了礼,上前搭脉,神色先是安然,后是凝重,他俯身掀了掀白千帆的眼皮,略一思忖,直起身来,“王爷,以下官之见,王妃肝火攻心,痰迷气滞,显然是心火作怪,但脉薄且滑,又是受了风寒的表现,冷热相冲相克,导致王妃虚弱不堪,而脉象忽强忽弱,显然是中了毒。”
墨容澉一惊,
“中了什么毒?可有法子化解?”
“这个,下官还未能断定,不过毒性不烈,看起来应该性命无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