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王冠小说>都市言情>思有月> 第十二章 珠梦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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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珠梦遗事(2 / 3)

“听闻公子做了一个梦,今日从阁楼上跳下去了。”

这一句话橘珍说得云淡风轻,阿朱也听得有些发怔,好些片刻,她才回过神来,嘴角牵扯起一丝勉强的笑意,“橘珍姐姐,你莫要......”

“尸身我已命人抬去,你不必再惦着公子了,而这响院,你便是今后的主人。公子不在,我也要离开了。”

“什么......”

昨夜的时候,师父还为她裁好了一件不合身的戏服,告诉她今后只管唱戏,不必做无谓之事,这一生便不会有所缺憾与悔恨,今日醒来当真以为是做了梦。

晌午过后,阿朱去往王曲怜楼唱戏时,师父为她送了行,道是小心谨慎,不可出了岔子,后头还有一句,是师父时常挂在嘴边的“更不可丢了你为师的颜面”,他也不说了。

这般模样的师父,是阿朱从未见过的,亦是对她从未有过的温柔,使她受宠若惊,可眼下回想起来,怎不是缺憾与悔恨。

“橘珍姐姐要去何处?师父又葬在哪里?若无了师父,我又该如何......”

橘珍字字听在心里,面上却是从容不迫的模样,这一切似与她无关,她朱唇微张,终是不语,只一声气叹得极轻,生怕惊落枝头伶仃的叶。

阿朱说了这一连串的话语,她将头埋得极低,瘦削的双肩撑不住身子,如失魂魄,摇摇欲坠,似被风雨倾倒、浪潮淹没,无人伸手相救;只觉自己是被抛入江上的孤舟,任烟波浩荡、暮霭遮望,做了人间客,漂萍身。

离开了梳玉楼,阿朱走在这响院中,一段戏一路唱,枝上的花凋零了满地,犹听得花魂声泪下;亭台边的柳将腰身折断,凭风赊来生气;瓦碎玉难全,燕亡春江水。

这响院太清太寂,偏又是师父喜欢的,他从不招人来。可入了夜里,阿朱便害怕不已,她将自己整日整日地锁在屋子里头,连一盏灯火也不轻易燃,蜷缩在自己的怀抱中低声泣泪,与风雪一般无助、凄迷,寻不到偏安一隅。

白日里,她常去师父的阁楼,远远地观望着,待到黄昏天时又离去。这此间,阿朱常常作想,师父究竟做了一个怎样的梦,那个梦是否有一天她也能够梦到。

以至于她做了半生的梦,以为那些的朝暮不过尔尔,却是难捱。夜半时常惊醒于床榻,冷汗将衾枕湿透,有时逢着落雨的夜,听得雨声更漏,敲碎瓦声,总将心惊。

方是入夏不久,橘珍离开了响院,离开了这个“禁锢”了她五年的地方,这是她多少个朝暮的魂牵梦萦,如今倒真离了去,不知何故,心上却是凄恻难平,尤是怀寰的死,总能无意念及,将泪水遽落。

橘珍离开的那日,王曲怜楼的戏班子邀阿朱去过场,闻说有大客驾临,阿朱应了允。待她回来时,已是天色入暮三分,便见案上橘珍姐姐留有的信笺,她也知她应是离开了。

阿朱揣着信去了梳玉楼,已是人去楼空,清寂寥落,只余一亭一楼阁,竹林仍青青,不见深处有鹿来,那般的琅嬛境不复过往。她坐去亭中,便蓦地想起从前师父亦是如此,在这亭中抚琴予橘珍姐姐听,她也常能听得那琴声隐约,很是动人。

思想了好些片刻,阿朱方将信笺拆开,信中并无赘述他事,只道她往后将戏唱好来,莫要一片痴情辜负,以告慰九泉之下的怀寰。“怀寰”这个名字,阿朱读起时心下如有沉石投水,她常唤他作师父,已是有许多年未再唤过这个名字,那会方是她初来响院——

“云漪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朱儿,你便......你便认了吧。”

“云、云漪姐姐!呜呜——”

“蒙儿不哭,来娘的怀里。”

......

“我认。”

阿朱七岁那年,柳府的二小姐柳云漪因病而去,只因那日的药是她所端,却无人追究药是经谁手所煎。早些年前,府中便已有人议论她是老爷在外所生的女儿,可夫人偏又待她极好,一众家丁婢女皆是真真地看在眼里,这一一的非议便消停了下来。

而柳云漪自小体弱多病,却是有不可多得的才情,未及总角,便识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皆是不在话下,深得爹娘恩宠。便是有一年,病闹得紧,柳云漪偏要入宫去见哥哥,都已下不来床榻,爹娘和底下的几个姊妹劝不住,还是阿朱求了人去宫中唤回了柳屏。

柳屏是柳府的长子,同样的才思敏捷、颖悟过人,为柳夫人所亲。志学之年受了第五氏举荐入宫为官,跟在第五国公手下做事,两年未满便升了官职,光耀了柳府的门楣。

他最喜柳云漪,往后要娶她为妻——这是柳云漪亲口告诉阿朱的,夜不能寐时,她常寻来她说事,她不听外头的流言,真心将她认作妹妹,她也相信她的为人,不似府中个个的刻薄。

却不久,柳夫人得知了两人的关系交好,便去劝云漪不可同阿朱往来,另一边告诫阿朱须懂得安分老实。阿朱当是照做,过去的一段日子里再也不去见柳云漪。

偏巧那日柳夫人命人煎好的药,该是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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