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邑听着胤禛这冷厉的声音,心中也直打鼓,
生怕在主子怒火之下,一句不慎,被直接拉出去砍了,
但多年的暗卫经验,让他心中的想法未露半分,
只垂头继续恭敬回道:
“这簪子是太后娘娘暗中借内务府的手赐下去的,其上的红宝石被大量秘药浸过,女子佩戴几日便会小产!”
胤禛挑起丹凤眸,盯着手上的簪子,冷笑一声,
“朕的后宫还真是卧虎藏龙!”
说着手上一个用力,
那只海棠红宝石簪子便被扔到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高邑的头瞬间埋的更低了,
要他说,
太后也是糊涂,皇上是您的亲儿子,您至于去谋害妃嫔的肚子吗?
高邑还在思量着,
胤禛缓步行至窗边,
左手背到身后,长身玉立,遥望着远处连绵的宫殿,不知想起了什么。
殿内静默了一刻钟,
高邑垂首躬身的动作未变半分,直到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
胤禛独有的清冷声音才再次响起,
“此事日后不必再议。”
高邑一惊,连忙应道:“是!”
高邑心中清楚,
皇上所说的‘此事’就是太后谋害后宫妃嫔一事,
但既然皇嗣没了,肯定是要找出一人来挡住悠悠之口,
这不光是他的猜测,
实际上,这种手段一向就是皇家用来遮掩事实的法子,
脑子里的想法转了一圈,高邑反应过来,连忙继续禀报道:
“攒金丝弹花软枕,却是启祥宫钮钴禄贵人的手笔。”
胤禛背对着高邑,眸间闪过一丝冷意,
钮钴禄氏!
随后又开口询问:
“李氏呢?”
“那碗甜枣羹确是齐妃娘娘派人做下的!”
胤禛对此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事实上,对于李氏会做出这种事,他一点都不吃惊,
李氏若是一直本本分分下去,他才会意外,
只是没想到张贵人这般无能,连个孩子也保不住!
是的,他现在已经迁怒到张贵人身上了,
胤禛也是在皇宫出生,
待了那么些年,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后宫争斗,
再加上他的皇阿玛,又是康熙这个儿子多的数不过来的皇帝,
使得胤禛纵使有孝懿仁皇后护着,自小也见过不少的嫔妃间互相陷害下药的事件,
但那又如何,他和他那么些兄弟不都好好的长成了?
在胤禛看来,
一个没能护住自己孩子的嫔妃,根本不配做他儿子的额娘!
长春宫,
佩兰扶着齐妃进入殿内,小心的唤了一声,“娘娘”
齐妃眸光泛寒,反手甩了佩兰一个耳光,指着其骂道:
“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佩兰被打的摔倒在地,却又快速反应过来,跪倒不停磕头,
“请娘娘恕罪,请娘娘恕罪……”
直到额头都磕青了,浸出血丝,佩兰才带着哭腔问道:
“娘娘,如今怎么办才好?”
齐妃随手把桌上摆放的茶具扫到地上,胸口起伏不定,
“你还敢问本宫怎么办?”
生气归生气,齐妃也明白此时应该想法子,
遂缓了缓情绪,
闭上双眸,又快速睁开,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慌不择路,
“去,去寻二阿哥,让他去向他皇阿玛求情!”
刚挥退殿中所有奴才的路来福,折身而返,
正好听到齐妃这话,连忙上前小心劝道:
“娘娘不可啊,此时皇上并未对您如何,若是贸然让二阿哥去求情,岂不是……”
说着,路来福又瞧了瞧齐妃眸中隐藏的慌乱,
心中不由叹息一声,
当初他就不建议娘娘用这个法子,
但当时娘娘已经,被张贵人刺激的已经失了智,
根本不顾他的阻拦,直接就动了手,
如今果不其然,被查到了,
但娘娘是主子,
主子哪能有错呢?
错的,都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不能尽心劝阻。
于是路来福继续开口劝道:
“万一二阿哥触到皇上怒火上,得不偿失啊娘娘!”
齐妃闻言,只觉额角隐隐作痛,心中气闷非常,
但也不得不承认来福说的对,
压了压心中的慌乱,询问道:
“那你说,本宫如今该怎么办?”
“娘娘,依奴才之见,您现如今最应该做的就是稳!”
路来福思量了一下,恭敬的弯着腰回道。
“稳?”
“是,娘娘,您想啊,皇上并没有直接说出,这事是您在背后指使,说明此事还有转机,您要做的,只有稳住,然后等上一等,便……”
齐妃闻言,眸子转了转,
对呀,死去的胎儿怎能比得上她这两个阿哥,
皇上定不会狠心下弘均和弘时的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