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俏顾不得回应晋寒半带讽刺的揶揄,她此时对于晋寒的安排充满了抗拒。
倒并非是由于苦累或是畏难,她只是单纯地不愿离开旌都太远,不愿见不到他而已。
然而晋寒并未给惟妙半分提出质疑的机会。
“若是此次行动再失利,我便也再没有留你的必要了。”
至于他所说的“不再留她”,是指将她驱逐出去,还是直接灭口,便无从得知了。
不过以晋寒这些人的行事作风,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人是为他办了事之后他有意要放走生路的。
万般无奈和不情愿之下,惟妙才收拾了行囊,奔赴云城而来。
出乎意料的是,在这里她竟意外遇见了玲珑和何霖。
对于这两个人,惟妙曾从向笛那里听到过,也曾调查过二人种种,让她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来到了云城。
无论如何,玲珑坏了孟凝云和孟鹤的事,使得张朝中重返吏部,为晋寒这边增添了一道障碍,她总该要付出些代价的。
于是在同慕容月取得联系之后,惟妙略为添油加醋了一番,便使得慕容月对于玲珑这个“符飒的人”心怀厌恶了。
掌握着玲珑过去的二人想要对付玲珑自然是易如反掌的。
不仅在城中散布了种种关于玲珑过去的不堪流言,二人还派了人专门在何霖父母出现的地方一次次对二人进行言语上的刺激。
这才使得何霖的母亲突发疾病离世了。
“我们此前做的,是不是有些过火了?”慕容月想起家丁禀报的,何霖母亲去世的消息,心中略有不安。
惟妙心底冷哼一声,面上却柔声安慰他道:“月儿你就是太善良了。我们所做的,不过是还原了真相而已,所有这些事里,我们从未有过造谣惑众的成分。那何家老妇人去世,归根到底是因为接受不了那个风尘女子过往的不堪,与我们又有多大的关系?若是人人都捂着腌臜便能粉饰太平了,那这世上岂不只剩下欺骗,还要美其名曰善意的谎言了么?”
慕容月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么个理。
“何况,这风尘女便是风尘女,真以为攒够了赎身钱从青楼里出来了便能从良,和过往一刀两断再无瓜葛了吗?她们那样的人,本就不该也不配再有良缘良配的。”
惟妙的这番话,便是有意投其所好了。
果然这话说到了慕容月的心里,她眼中多了一层愤恨,“你说得对,娼妇就是娼妇,她们凭什么能在肆意放纵作乐游戏人间之后,将身上那层皮一扒,便化身为良家妇女,成为他人的掌中宝了?”
不用说,惟妙也知道她说的是谁。
既然火起来了,惟妙便不介意再多浇一些油。
“说到这里,月儿,我还想再同你说一件事,但你答应我,一定不要激动,不要为了已经不再相关的人伤神动气。”
听到这里,慕容月便隐约有了预感,“你说吧。”
惟妙假装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离开旌都之前,裴叙修似乎已经和那个风尘女子……关系十分暧昧了。”
惟妙口中的“风尘女子”,指的自然是霍浅羽。
慕容月抓着椅子扶手的那只手陡然握紧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显出了发白的痕迹。
惟妙看在眼中,却不动神色地继续说道:“听说,如今裴叙修已是霍浅羽的武师父,二人每日里待在一处,名为教学,实质上做了些什么,也没人知道。前阵子听闻二人一道在吏部尚书府闹事,裴叙修还险些为了霍浅羽挡剑受伤了。”
慕容月眉间一跳,神色更加紧张,“他……没事吧?”
惟妙叹了一口气,“难为你到现在竟然还放不下他,可他如今却已将心给了别人。”
慕容月难堪地垂下眼眸,半晌,才从喉咙中挤出一句话。
“我与他如今已一刀两断毫无关系,他要与谁亲近与谁缱绻情深,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话虽如此。我终究是替你不平的,那个女子,无论是论涵养论家世论能力,哪里能比得过你,不过是仗着一副狐媚子的模样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换取男人的臣服罢了。这样的女子天生就该被万人唾弃的!”
惟妙对于霍浅羽的愤恨又岂会比慕容月少,因此这话说得便更是慷慨激昂义愤填膺了。而在慕容月听来,她如此情感真挚的声讨倒真像是在替她鸣不平一般,令她生出了几分感动。
两人的心,因得这一番话而拉近了许多。
也因此,在惟妙声泪俱下地向慕容月倾诉自己被妹妹惟俏陷害,被顶替了身份,而符飒记恨于自己曾同慕容月亲近,选择了帮助惟俏获取向笛信任,进而使得自己只能退出,离开旌都之后,慕容月一口便应承了下来留惟妙在慕容府中居住。
惟妙也因而有了更多的机会与慕容月相处,并可以伺机下手完成她的任务。
至于霍浅羽,她相信,只要在慕容月心中建立起对她的仇恨,届时无需她亲自出手,慕容月自然也不会放过那个使她们同仇敌忾的女人的。
此时的霍浅羽自然不会想到,她已然被两个人同时惦记且仇视上了,她正忙于帮助符飒照顾着学蓝和以落,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