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飒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最担心的,除了耿漳的身体,便是运河修建过程中出现问题。
“高乾坝……怎么了?”
问这话时,符飒心中仍旧带着一丝侥幸,毕竟此事是隋明远十分重视亲自督办的,且周伍她又信得过,确定他不会给自己掉链子。
况且,高乾坝的消息,连他们今日去隋明远府上时,隋明远都还没有得到什么情报,裴叙修又是怎么会知道的?
裴叙修显然能够理解她的质疑,但眼下似乎也并非是适合谈话的最佳场合。
“符姑娘,不如我们先去同世子会面,再一同详谈?”
经裴叙修这么一提醒,符飒才意识到此时此地并不宜长谈。
但看看天色已晚,符飒心念一转,道:“裴公子说的是,但此刻裴公子贵客临门,哪里有到了饭点再离开的道理?不如我派人去请世子过来,一道在此用过饭之后我们再谈?”
左右这一时半刻急也是没有用的,眼下以落还带着伤,倒不如先安顿好家人再说。
裴叙修沉吟了一下,此刻在外面谈话私密性总是差了一些,符飒的提议倒也不是不可取,便点头同意了。
晋凉回到王府,去同花江雪请安问好,二人正叙话间听闻别院派人来请,他还有些担心,自己这才刚离开回到府中,符飒便又来请他,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待到听说裴叙修也在时,他才明白过来,当即同花江雪告了罪后便起身离开随同来人到了别院。
似乎是猜到了几人有事要谈,今日的饭桌上格外安静,学问学蓝动作也是格外迅速地用完了饭便下了桌。
窦玉娇端着饭菜要去以落房里照顾时,被霍浅羽拦下了,二人一番推让之后,一道去了以落房中。
而耿漳则是以身体不适为由,随意地用了几口便自称要出门遛弯儿离开了。
见这情形,冯嬷嬷也便早早地命人将桌上的饭菜撤了下去,给看起来毫无食欲的三人上了些茶点便退了出去。
“裴公子,你方才说,高乾坝出了什么事?”
待到厅里只剩下三人时,符飒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了起来。
裴叙修似乎这才意识到符飒有些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歉然道:“符姑娘无需过虑,我只是说那里的工程似乎是出现了一些问题,目前还并没有出什么乱子。”
符飒在此之前,已在脑海中设想过种种情况,譬如工程出现事故,人员伤亡,选址失误……种种可怕的猜想使得她始终保持着高度的紧张。
直到听了裴叙修的话,她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只要没出事就好,无论出了什么问题,都是可以设法去补救的。
晋凉看了看符飒的脸色,接过了话来,“那里出什么问题了?”
符飒听晋凉的意思,似乎对于裴叙修去了高乾坝一事并不意外,于是看向他的目光中便多了一些疑问。
“你知道裴公子去了那里?”
晋凉顿了一下,并未立即回答她。
裴叙修却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就是你眼前这位怀滁世子拜托我去的那里。”
符飒眼睛瞪大了。
“当初……因心绪实在低落,我便决意要云游四方,远离这里一阵子,让自己的心能够静下来。
去同世子告别时,他得知我并无固定的目的地,便提出要我代他去东南一带走走看看,重点便是这运河流经修建之地。
为了这一趟,他还专门给了我这个——”
裴叙修自腰间拿出一枚玉牌,在符飒面前晃了晃。
符飒虽并未看清楚那玉牌上面的字,但想也知道,那应是代表身份或是权势的令牌之类的东西。
“而让我去那些地方,就是为了去暗中查探一下工程进度,施工情况以及运河修建之后沿途各地的成效反馈。”
符飒再次看向晋凉,只见他似乎有些不情愿这些事被符飒知道一半,淡淡垂了眸道:“我并非是不信任你找的人,只是担心其中有奸佞暗中作祟。”
他的解释看起来轻描淡写,但符飒想得到,在此之前,他定然是经过了多番的深思熟虑,设想了整个工程中诸多环节中可能存在的问题以及风险,甚至连运河修筑好之后,能为西汋和她带来的收益也都一再地考虑过,才会请裴叙修去做这件事。
她所行走的每一步,看似是她自己在孤军奋战,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晋凉却始终都在默默地陪伴和支持着她,成全着她每一份过贴合实际或是异想天开的梦想。
想到了这些,符飒看着晋凉的眼神自然便更是含情脉脉起来。
裴叙修每每与这二人在一起便觉得空气中都是齁甜齁甜的,甜得发腻。
尤其是如今他又是一个落魄的单身汉,便更见不得二人你侬我侬的模样了。
“咳咳……”他佯装咳嗽了几声,不满道:“符姑娘似乎是忘了,真正风餐露宿日夜兼程不畏艰险去查探这些的人,是在下。”
说着,他还略带嘚瑟地斜了一眼晋凉。
然而,晋凉并没有理他。
符飒也只是在笑着半真半假地同他道了谢之后,便立即转向了另一个话题——
高乾坝究竟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