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和老九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呆了,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看样子,若不得到及时有效的救治,挞鲁的性命只在顷刻而已。
老九站在一旁,看着地下挣扎渐渐无力的挞鲁,心中一团迷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样的结局。他手中攥着的匕首,看来已经派不上用场了,本来打算用它来对付的人,此刻开始蜷曲着身体抖动起来,嘴唇发黑,脸色青紫,看来生命已到了弥留之际。
张梦阳口中喷出了那口鲜血以后,倒觉得窒闷的心胸间一下子变得舒畅了起来,被老九那块大石砸出来的伤势所造成的痛苦,似乎瞬间减轻了许多。
他惊讶地看着地下的挞鲁,看着挞鲁这个时候已经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蜷缩成一团的身体逐渐地张开,喉咙里也正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那是一个人生命临终之前的倒气。
老九吓得脸色苍白,手里的匕首都已经掉在了地上。他抬起惊恐的眼神,看了看站在对面的张梦阳,伸手指着他说:“是你……是你害死了殿下,从一开始,你在大家的眼中就是一个怪人,现在你终于露出真面目来了,原来你的身上……你的身上果然藏有妖法!”
张梦阳面对老九的指责,一脸的懵逼,一脸的茫然,一脸的无辜。心中暗忖:妖法?可笑,我张梦阳如果真的有妖法在身,哪里会混到今天的这种地步?
可是挞鲁的突然死亡实在太过蹊跷,看他临死时的模样,哪里是中了什么狗屁妖法?那分明是吞食了烈性毒药中毒后的应有症状。
可是,这里就他,自己,老九三个人,老九刚刚还手持匕首,准备从挞鲁的背后捅刀子呢,下毒者自然不会是他。那下毒者会是谁呢?难道真的是自己不成?
他抬起眼来看了老九一眼,神色木然地说:“你说,我是怎么害死他的?你告诉我,我是怎么害死他的?”说着,朝着老九走近了两步。
他这朝前走上两步不打紧,老九却吓得魂飞天外,脚下一叠不停地向后退着,口中一叠连声地叫嚷:“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张梦阳不管他的叫嚷,仍然一步一步地朝他紧逼过去。
老九被吓得浑身颤抖,尖叫着扭转过身来,撒开两腿朝着大道狂奔而去。
看着老九的身影飞奔地远去,张梦阳忽然想起刚才被挞鲁揪着衣领之时,自己口中喷出的那口鲜血来。他紧接着又想起乔买驴和挞鲁他们三人在身旁这所破庙里的对话。
当时,乔买驴说受了老九和挞鲁两人的指使,接连两次用很大剂量的毒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结果非但没有害死自己,自己身上所受的伤,反倒痊愈得极其迅速。
难道,乔买驴所配的毒药毒杀自己不死,药物的剧烈毒性却因此留在了自己的身体里面,并因此混入进了血液里。因为自己的血中含有剧毒,是以,自己喷出的那口鲜血,成为了毒死挞鲁的元凶?
思来想去,这事情实在也太过离奇,令人难以置信,可是除此之外,又该向哪里去寻找更加合理的解释?
他想到,若要证实自己的推断成立,到也不难。他用手指从嘴角上沾了一点血迹,弯下腰来从地上找了一些蚂蚁、蜈蚣、蚱蜢之类的小昆虫,用沾着血迹的手指逐次地点去。这些被他的血迹点中的小虫子,无不是先转着圈子挣扎几下,然后立即毙命。
他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暗忖道:“我的乖乖,老九那家伙说我身上藏有妖法,看来虽未说中,却也并非全然诬蔑了。”
可是自己为什么血液含有中剧毒,却全身毫无中毒症状呢?他思来想去不得其解,干脆偷了个懒,把个种原因简单的归结为上天的佑护。
反正自己眼下能吃能喝,身体倍儿棒,身体里携带着如此剧毒,将来有一天是否会有不测之虞,目前也懒得去想,得赶紧把卫王和小郡主的那封密信送到燕京城里才是正经。
一想到密信,他赶紧在衣袋里摸了摸,没有。
由于刚才命在顷刻,他慌乱中并没有注意道密信被挞鲁拿在手上,只蹲下来在挞鲁的尸身上略搜了搜,没有找到,又把目光投到了地上,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搜索了起来,也没有看到。
他心下不由地大急,如果把密信弄丢了,那可不是玩的,一旦落入了天祚帝那帮人的手上,小郡主和卫王难免会有性命之虞。
可他刚才和挞鲁老九他们就在这么一小块地方打斗折腾,密信断不会长了腿自己跑掉。难道,会是被老九抓在手上,跑回去向天祚帝告密去了?
他又重新把刚才发生的事件,凡能记起得在脑海之中捋了一遍,感到无论如何那封密信不应该会在老九的手上。
于是,他把目光又投在了挞鲁的尸身上。他走过去,一把把挞鲁的尸身掀到了一边,果然看见那封密信,被挞鲁皱巴巴地压在身子下面。
他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暗忖:谢天谢地,我张梦阳命大,卫王和小郡主也和我一般的命大。
加了火漆的信封已经被挞鲁撕破,已无需要的价值,他只把密信拾起来,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