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随着两个人的翻滚在地上跑来跑去,瞅准空挡,对着张梦阳的肩背脑袋狠狠地踢打那么一两下。可是这会儿的张梦阳,竟然是出奇地抗打,任老九出拳出腿如何地猛快凶狠,打在他的身上居然如打在麻袋上一般,只听到“砰砰”地肉响,竟见不到一丝奋力攻击的应有效果。
被张梦阳纠缠在地上的挞鲁,见虽有老九在旁相助,可仍然战他不下,且在又一番竭尽全力地角力之后,终究被他压在了身下,不由地心浮气躁起来,气急败坏之下顾不得其他,张嘴便往张梦阳的肩膀上咬去。
张梦阳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堂堂金枝玉叶的燕王殿下,竟也会使这种市井间泼皮打架都不屑使用的下三滥招术。只觉肩头上一阵剧痛传来,一时间也顾不得呼痛,急忙伸手抓住挞鲁后脑上的头发往下拉扯。
就在这时,一旁的老九脑筋终于活泛起来,从旁边抱起来一块约尺来见方的石头,高高地举起来,对着张梦阳的脊背狠力地砸了下去。
受到重击的张梦阳,只觉五脏六腑都于一瞬间都被倒腾了个个儿,脑袋里一阵眩晕,两条胳膊也一时间也软绵绵地使不上劲来。被他骑在身下的挞鲁,趁机奋力地把他往侧里一掀,一个翻身站了起来。
恼羞成怒的挞鲁,冲着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的张梦阳狠踢了几脚,嘴里恶声恶气地骂道:“你这个狗杂种,下贱坯子,居然敢对本王无礼,本王打你杀你,那是本王看得起你,你个狗杂种,你能死在本王的手下,那是你小子的造化,你他妈的……”
张梦阳感觉后背上的脊柱都要断裂了开来,五脏六腑似乎都拧在了一起,说不出来的痛楚难当,脸庞憋得青紫,一口气简直都要换不上来。
挞鲁踢打了一阵,累得浑身是汗,但还觉得不解气,尖声骂道:“少给我装死,你这个狗杂种,你不是挺能耐的么,站起来,你倒是给我站起来呀……”
一脚接着一脚,每一脚都结结实实地踢到张梦阳的肩上、腰上、背上。张梦阳却趴在地上不再动弹,只弓起身来护住了头脸和腹部,连躲避的力道几乎都已失去。
老九在一旁说道:“咦,没想到这家伙如此不经打,就这么几下就被咱们给打死了么。”
听他这么一说,挞鲁也收脚停了下来。刚才趁乔买驴不备一刀捅死了他,那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可对这“狗杂种”的一阵痛打,却是费去了他的九牛二虎之力,把他累得弓着身子站在那里,呼呼地上下直喘,但仍然强打精神呵呵地笑道:
“他……他妈的,本王的……本王的那把护身匕首,还……还插在乔买驴,那厮的胸膛里,否则,哪里……哪里用得着,费这么长力气了,呵呵,呵呵……”
老九走过来,在他的背上轻轻地锤着,说道:“殿下洪福齐天,本来还担心这小子会被卫王派出去勾结金兵或者萧莫娜(燕京天锡太后闺名)那贱人,准备加派人手四下追捕呢,这下可省事了,让殿下您奋起雷霆之威,一顿拳脚直接给报销了。哈哈哈……”
老九一言提醒了挞鲁,挞鲁赶忙吩咐道:“搜一搜这小子的身上,看看可有护思他们父女通敌的证据!”
“对!”老九应了一声,蹲下身子,在张梦阳的身上上上下下地摸索起来。摸索了一会儿,果然在他的怀里翻出了那封密信出来。
“这小子的身上果然有信,还是贴身而藏的呢,殿下你看。”老九一边尖叫着说,一边把搜出来的密信递给了挞鲁。
挞鲁把密信接了过来,撕开火漆封印,把信抽出来看了一遍,他先是一惊,继而脸上罩上了一层严霜,接着又露出了一丝笑意。
老九急不可耐地问:“怎么样殿下,信上说了些什么?”
挞鲁冷哼了一声,说道:“耶律淳僭号以来,由于萧莫娜的原因,父皇一直都在担心护思会明里暗里和燕京叛军来往,可见他对朝廷一向忠诚,并不忍一下便解除他的兵柄。
我们也安插了那么多眼线,也都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对。本来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大家还都以为父皇过于谨慎了呢,这回可倒好了,到底是让咱们掌握了他们父女私通叛军的罪证,哈哈哈……”
老九忧心忡忡地说:“殿下,一旦把此信呈送给皇上,肯定会连累到小郡主,咱们是不是……这个,从长计议?”
挞鲁哈哈一笑,说道:“老九,瞧你那点出息吧,成大事者,岂能因为一个女人畏首畏尾?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儿小心思?你放心吧,事成之后,我定会祈请父皇饶下护思一命的,至于莺珠妹子,我也会祈请父皇将他赐给我为妃。
不过老九你别难过。我今日在此郑重的答应你,假如有朝一日我身登大宝,一定与你共享天下,到时候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时再赐你丹书铁券,天底下的名马美女任你挑选,你看可好?”
挞鲁说完之后,见老九并不答话,就煞有介事地说道:“我今日就当着长生天,和你击掌立誓,刚才所说将来若有半句有违,任凭五雷轰顶,万箭穿心。老九,我都已经罚下了如此重誓,难道你还信不过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