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不仅柳若芷，就连她身后躺着的柳云笙都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
吞噬？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人生出了深切的寒意。
柳若芷惊慌地抬起头，瑟瑟颤抖，“怎么吞噬？”
见多了死在苗王手下的人，护法早已心如坚铁，可纵使如此，提到苗王的安排时，他的脸上依旧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吃了你。”
“呕。”
他话音刚落，柳若芷当即弯下了腰，剧烈地呕吐了起来。
她实在难以想象，这个世界上会有如此恐怖的事情，更加无法接受，那只所谓的猎物是自己。
“你若是不与我结盟，那只能靠自己。”
到了这种地步，护法反倒不着急说服她，“他的身体支持不了多久，如今又受了重创，已是元气大伤，若是你愿意的话，这就是最后一次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柳若芷始终不愿意开口。
看着外面月亮渐渐穿过乌云洒在地面上，护法已经有些不耐烦，“半个月时间。如果你身上的东西成熟之后，你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他的话宛若一道重锤砸在柳若芷的心上，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她握紧双拳，“我跟你合作。”
她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做，决定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
她看着护法的背影，目光灼灼，“你要我怎么做？”
总算将她说动，护法面上一喜，转过了身，“你什么都不用做。”
对上柳若芷的疑惑，他神秘一笑，“你现在是他重点关注对象，他还要靠着你活命，所以你不管做什么都会被他怀疑。”
“可我总不能按兵不动，我不相信你。”
柳若芷并不隐瞒自己的担忧，“你没有暴露，随时可以全身而退，可我不一样，我会死的。”
静静地听着她的话，护法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你真的觉得我可以置身事外吗？无论成不成功，没有人可以全身而退。”
苗王是个疯子，在他一心追寻长生不老的目标时，整个苗疆都被他拖下水。
他倒是过分清醒。
听到这里，柳云笙对这位护法有了些许改观。
只是她依旧不明白，如果他想造反，大可以联系苗疆内部势力。
据她所知，因为这些年苗王的暴政，苗疆内部对他不满的数不胜数，而首当其冲的就是苗疆大长老。
他为什么非要执着于柳若芷？
“我不会出卖你，你大可不必担心，到时候需要用到你的时候还有很多。”
收敛起波动的情绪，他抬起头，“如果可以，这段时间，你可以多多接近苗王，获取他的信任。”
之所以将这个任务交给柳若芷，不仅是因为她在苗疆没有根基，造成不了什么威胁，更重要的是，她看似心机深沉，其实最为蠢笨，即使刻意接近苗王，很大概率也不会引起苗王怀疑。
看出他的心思，柳若芷气急，却一时间无法反驳。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指着门口，“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我当然会走，只是希望你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要暴露了。”
“不用你提醒。”
柳若芷恨恨回答，直到传来“吱呀”一声，屋中恢复了安静之后，她这才骤然坐在了椅子上。
她后悔了，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发展至今天这个模样，她当时就算死，也不会贸然离开京城。
尽管她的名声在京城早已臭了，可只要活着，就有机会报复柳云笙，也不至于酿成大祸。
想到这里，她死死地捂着脸，悔恨之情几乎蔓延到全身。
只是柳若芷从来不会认为思考自己的过错，滚烫的眼泪落入手心的一刹那，她愤而开口，“柳云笙，都是因为你。”
她本是习惯性的迁怒，但却没想到，下一刻，屋中响起了女子含着笑意的声音，“怪我？这不是你自己选择的吗？”
安静躺了这么久，柳云笙早已憋不住，如今护法刚走，她便一跃而起，看着颓丧的柳若芷，笑意盎然。
“怎么会？”
突然听到她的声音，柳若芷猛地抬头，对上的便是那张熟悉的俏脸，她脸色骤变，“你什么时候醒的？”
她一边问，一边摸向了藏在身上的迷药。
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柳云笙无奈地摇摇头，“不用忙了，迷药对我没有作用。”
她的身体抗药性很强，虽然是第一次中药，但身体已经极快地适应了这种效果。
柳若芷第一次用药姑且还可以得逞，可若是想要故技重施，大概率就没那么灵验了。
她说得含糊不清，柳若芷也的确误会了，“你没有晕？”
看着她惊恐的表情，柳云笙没有解释，反而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你以为呢？”
如果她没有中药的话，期间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安全脱身，为什么不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