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血蛊死后，柳若芷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希望，脾气越发变幻无常。
被她蕴含恨意的语气吓了一跳，护法微微皱起眉头，脸上还未愈合的伤口又开始剧烈作痛。
他控制不住地溢出几声痛哼，“搏一搏，未尝不可。”
被他沙哑的声音惊醒，柳若芷从痛苦中挣脱出来。
她直视着面前的阴影，“你真的决定要走这条路？”
“你不信我？”
护法猛地转过头，表情惊怒，“我连他最后的秘密都告诉了你。”
短短几句话，柳云笙却从中听出了端倪。
原来两人合作，是护法主动提出来的。
只是苗王势大，所拥有的实力根本不是他们两人可以抵抗的。
护法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与柳若芷合作？
而紧接着，柳若芷的话便解开了她的疑惑，“你跟了他那么多年，仅仅一次酷刑，你就能背叛他？”。
“酷刑？”
似乎被她轻描淡写的话激怒，护法用力拍着窗框，“他早已疯了，我只犯了一次错误，他竟然毁了我的命蛊，这可是我一生的心血。”
命蛊对苗疆人来说，不亚于另外一条生命，可苗王竟然将强行将他的命蛊剥夺出来抽出了一半精血，如果不是他多年累积深厚，恐怕当场就会暴毙而亡。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种幡然涌出的痛苦，经脉一寸寸地在体内爆开，鲜血涌变全身，那种痛苦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他的恨意感染了柳若芷，她那双不起波澜的眸子闪动着冷意，附和道，“他的确该死。”
如今他们落入如此地步，或多或少都有苗王的手笔。
如果不是他的实力强大，强行镇压了心思不纯之人，苗疆早就乱了。
“这些年他之所以进步这么快，是因为他将所杀之人身上的命蛊，全部喂给了自己的怨蛊。”
作为苗王曾经的亲信，护法对于他的秘密再了解不过。
想起这些年自己为他做的脏事，他冷笑起来，“怨蛊虽然厉害，可天赋有限，尽管他费劲办法强行拔高了它的实力，但早已到达了尽头。”
苗疆强大的蛊虫有数十种，怨蛊便是其一。
一旦与宿主建立联系，会加快宿主的修炼速度。
但与此同时，也限制了宿主的境界。
也就是说，不管苗王再怎么厉害，只要怨蛊不再进步，他这辈子就无法突破。
“可他现在已经足够厉害了。”
柳若芷并没有被他所迷惑，想起曾经苗王显露的实力，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虽然野心勃勃，但对自己的实力也有几分清醒的认知。
若是血蛊还在时，她倒是可以一日千里，可现在血蛊已经死了，被脖子后面的东西所迫，她能不能活着还是个问题，何谈对付苗王？
护法摇了摇头，眼睛发亮，“不一样的，他没有机会了。”
他诡异地笑着，直勾勾地盯着柳若芷，“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着急炼制血蛊吗？”
这是一个蠢问题。
柳若芷不屑勾起唇角，想也没想直接回答，“他如今到了暮年，当然是为了延长自己的寿命……”
话说到一半，她猛地停下来，表情怔愣，“你是说他活不了多久？”
“当然。”
见她总算反应过来，护法满意地笑了笑，“他已经一百五十岁，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如今的医疗条件算不上优越，一般人无病无灾也只能活到六十岁。
而习武之人有了内力加持，大大延缓了衰老的速度，长命百岁者大有人在。
可苗王不一样，他的野心更大。他不仅要长命百岁，还妄想着长生不老。
第一次残次的血蛊就已经成功的实现了他这个愿望。
明明一百五十岁的年纪，可看上去竟然比木安还要年轻几分。
但残次品效果终究不如完全品厉害，过了这么久，在感受到体内的生气慢慢消失后，他变得越来越慌。
“没有了圣女，你的体质就变得格外稀奇，他几乎翻遍了整个苗疆，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人选。”
如果不是靠着吞噬蛊虫，壮大怨蛊的实力，他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听着他的讲述，柳若芷依旧不为所动。
尽管她早有报复苗王的心思，可却并不代表她会相信护法。
她无比清楚，走到这一步，自己早已孤立无援。
“血蛊已经没有了，这样的我还有利用价值吗？”
她走近几步，直到看清楚护法那张恐怖的脸，“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我跟你合作？可是我根本不想冒险，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我可不想跟你落得同样的下场。”
柳若芷好像一点都不怕护法生气，每句话专门往他的痛处上戳。
“你……”
护法紧紧握着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