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夏让咆哮道,望向林长庚的双眼充满愤怒。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真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林长庚迈开步子,准备离开。
夏让的眼底泛了红,“之前打电话的人是你!”
前方的男人顿住,突的转过身来,声音夹杂着颤抖:“你都知道些什么?”
“呵,我知道些什么?”夏让嗤笑一声:“刘卉她来过这是不是,是她让你来这里的是不是?”
“刘卉那贱人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夏让倏地睁大眼睛,怒视道:“你最好告诉我她在哪里,否则我就报警。”
“报警?哈哈哈,夏大小姐还真是幼稚,她在哪里关我什么事,你报啊!”
林长庚突的异常狂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表情出现了一个大学生的脸上,还是一个平日里深受师生喜爱的大学生。
“不用找了,我在这。”
轻轻地声音飘过来,夏让从愤怒转为狂喜,回身,上前,一把抱住刘卉,“你跑哪里去了,我喊了这么多遍。”
“我没事,让让,但是恐怕以后不能陪你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了。”
细细地声线此刻犹如密密麻麻的刀片扎进了夏让的心,她呆怔,惊恐地望着眼前的女生。
之前一段时间的刘卉是茫然的,无欲无求的,但好歹是有些许生气的。
而此刻,夏让从她的眼底,只看到了平静与淡然,犹如一潭死水,无波无澜。
夏让颤栗,“卉卉,我们回学校好不好?”
刘卉没有回答她,而是望向眼前的男人,“我想了很久,我答应你了。”
林长庚的身体微颤,但也只是一瞬间,随后冷漠地开口:“你自己想清楚了就行。”
语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天虽然晴好,但毕竟是寒冬,在阴冷的工厂里,还是让人忍不住哆嗦。
而此时,穿着单薄的刘卉,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正在冒出,脸色惨白一片。
夏让慌了,颤抖着掏出手机,拨打了120。
刘卉看着她笑了,“让让,没用的……咳咳……很开心能……咳咳……认识你……咳咳……”
剧烈的咳嗽随之而来,刘卉显然已经不能完整地说下去,夏让扶着她瘫坐下来,哭着道:
“你别说了……别说了……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让让……咳咳……”
刘卉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汗珠顺着脸颊而下。
抱着刘卉的夏让惊慌失措,已经分不清是她自己的身体在抖动,还是刘卉身体的颤动。
她开始呼喊,然而,这次刘卉没有再回应,她的瞳孔开始缩小,嘴角开始有白沫溢出……
刘卉最终没有等来救护车。
参加葬礼的那天,刘卉的父母哭得撕心裂肺,他们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说没就没了。
夏让也不明白。
官方通报刘卉是自杀,夏让知道这是实情,因为刘卉是死在她的怀里的。
但是她为什么自杀,夏让不能理解。
她想到了刘卉生前对林长庚说的话,想到了刘卉手术时的那通电话,她心底有了不可诉说的想法,她不甘心。
她找到刘卉的父母,说服了他们,拿到了刘卉的遗物—手机。
她不放心周边的小店,于是跑回家,找了陆铭决,最终破译了刘卉的开机密码。
她怀着忐忑的心,打开了短信,打开了微信……
她不知道怎么看完的,愤怒,颤抖,自责……
她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令人发指到这种境界;她不明白为什么电视剧中的情节,会在她的身边出现;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没有再多关注一下刘卉。
那时的刘卉该是多么的无助,多么的奔溃,才会走到喝农药自杀这一步。
夏让再次找到了刘卉的父母,陪着他们去了警察局。
很快,林长庚被逮捕了。
但是,由于林长庚的家底丰厚,他很快就被保释了出来。
刘卉的父母再次奔溃掉,她家是普通家庭,没有实力与之相抗衡。
她清楚地记得林长庚被保释出来的情景,那张人畜无害的脸狂妄地嗤笑着,低声对她说:“刘卉那贱人本来就该死,她就是我的一条狗。”
夏让怒目而视,双手握拳,青筋暴起。
那是她第一次回家求夏女士。父母去世以来,虽然姑姑一家对她百般疼爱,但她始终觉得自己是寄人篱下,从不提过分的要求。
她害怕姑姑会不同意,害怕姑父觉得她多管闲事。
但是,出乎意料,听完她的话,姑姑全家都怒不可遏,当即答应了她的要求。
那一天,她觉得她彻底放下了芥蒂,走进了那个家,那个没有父母却依旧充满温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