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惧怕责任,没打算和宋奇,或者说和任何人谈什么长久的恋爱,所以拒绝了宋奇。
既然已经拒绝了,当然最好是保持个疏离的态度,不要给对方不切实际的幻想。
但眼前这个情况,她要是还能对宋奇疏离冷漠的起来,简直有点不是人。
可如果她由着自己的性子再对宋奇嘘寒问暖,那倒挺是个人了,就是未免太渣。
这念头在郭云裳脑子里不过转了两秒,她就果断的屈从于本能了,渣就渣吧,她又立志做什么好人呢?又跟谁去立这个志表这个态呢?
宋奇被人捏住手腕的时候愣了一下,她这会儿说话有点像本能反应,其实说了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所以轻而易举的忘了言语。
郭云裳在她的手腕上揉了揉:“瞧你这拳头攥得,人武松打虎的时候拳头都没你攥得紧吧。”
她使了点巧劲,不知捏到了宋奇手腕的哪里,宋奇不自由自主地松开了拳头,好像也松开了锁着她的一副重枷,她忍着眼眶的酸痛略微扬起了头。
“今早要出门的时候她就欲言又止的……”宋奇察觉了自己声音的颤抖,屏住呼吸调整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可能那时候她就想警告我了吧,只是早上时间紧迫……”
郭云裳把她又无意识攥起来的拳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了,捏着她的指尖让她平摊着手心。
现场干活留指甲不方便,宋奇的指甲修的短而齐整,就算她刚才攥拳头那架势跟要一把捏断个鸡脖子似的,也只在手掌上留下了很浅的四个指甲印,郭云裳伸出一根手指去捋那些印子,就跟捋平纸上的褶皱似的。
她说:“宋奇,你搬出来,自己住吧。”
宋奇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
“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这儿的子弟好像只要没结婚,就都跟父母住一起,就算家里房产不止一处也这样。跟父母住一起当然有很多好处,但换些人换个环境……”郭云裳说到这儿,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个蠢话。
对于寻常人家来说,儿女搬出去住是个人自由,只需要和父母协商,或者只需要打声招呼即可,但宋奇这个情况……余明霞恨不能把她抓在手心里以防她出去“丢人现眼”,又怎么会同意她搬出去住!
而协商不成便和父母闹上一场借机取得胜利这种做法,也只适合有家庭地位的人,宋奇……宋奇要是能闹腾的起来,至少不会被余明霞打在脸上。
如果恶意来自外界,那大不了豁出去和敌人干起来,可如果恶意来自母亲呢?父母能算敌人吗?而且亲子关系,多少有些不容外人置喙。
到这地步,郭云裳发现自己搜肠刮肚,竟然找不到一句能安慰宋奇的话,这感觉多少让人有些绝望,她苦笑了一声,只能拿指头继续揉着宋奇手心那几乎看不见了的指甲印。
反而是宋奇先回过神来,她看了眼低眉垂目沮丧的郭云裳,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笑了。
她抽回自己的手取笑郭云裳:“体会到了?安慰人挺难的吧?”
郭云裳食指关节在鼻尖蹭了一下:“可不是么,我都快被难为哭了。”
陈澄正提着饭送进来,只听了半截话,驴唇不对马嘴的问:“啊?谁为难你了,梅工吗?”
这回梅剑山倒是无辜躺枪,郭云裳接过盒饭拆包装:“肚子为难我,快饿扁了!”
陈澄有些不好意思:“路上被同事拉着问了两句话……那你们先吃,我去班组休息一会儿啊。”
这完全是遵照黄翡的指示,他带上门出去后还有些不解,颇勤学好问的跟黄翡唠嗑:“我看她俩很正常啊,你为啥让我别打扰?你们是不是都想多了?”
他们周六在游乐场碰上了,因为蹦极的关系三个女生的关系拉近了很大一步,至少黄翡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周天黄翡去参加什么纸艺花体验课的时候还叫了郭云裳和宋奇一块儿,也不知道黄翡犯得什么病,她看着郭云裳和宋奇俩的时候兴奋的像打鸡血。
黄翡:“我们?我和谁们?”
陈澄:“之前有一次我要去操作室拿水杯,白工就拦着我。”
黄翡:“我们都是为了保护你单纯而无知的心灵。”
陈澄:“……”
下班后两个人去市里买线号管,郭云裳仿佛按下了2倍速一般,火速办好了事儿并把□□信息拍了照发给了宋奇,出门直奔公交站。
宋奇:“……不吃饭吗?”郭云裳就是要她早点回家。
“中午吃的晚,不饿。”其实中午郭云裳虽然叫唤肚子饿,但并没什么胃口,一份盒饭吃了三分之一都不到,宋奇就更没怎么吃了。
宋奇默默叹了口气:“我有点饿。”
“那……小吃。”郭云裳想了想:“我记得之前车站附近有条小吃街,咱们可以打包边走边吃。”
宋奇语塞了一阵,在前头带路,穿街过巷,走到一半却碰上一家新开的自助餐厅发传单,主打酱排骨和鱼,宋奇接了一张传单,印的图片引人垂涎,她把传单在郭云裳眼前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