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的夜晚太过寂静,横竖的树枝张牙舞爪,一切都在浸在死白的光里。
胖子亟不可待,在前头开路,吴染心怀警惕,手持匕首,一路顺畅,到了林深处,看见黏在蛛网上的女孩,不正是云彩。
听见云彩的呼救,胖子也不顾吴邪的阻拦,抱着必死之心冲了进去,塌肩膀忽的从暗处出现偷袭,一刀划过了他的手腕。
三人也不顾得其他。吴邪去助胖子,吴染和小哥则齐齐对上了塌肩膀,这人身手之高,出手之凌厉,让她十分心惊,这招招狠毒,势要置人于死地。
看打不过,他便要跑。
吴染和小哥身形如风,齐齐追上,那人只是逃。觉得有什么不对,她忽然停了下脚步,只是一瞬,心思一闪。
不好,中了调虎离山计!
小哥也跟丢了,吴染于是立刻回去,看见云彩把刀对准了胖子的胸口,立刻丢了手中匕首打过去。
云彩吃痛住了手,两个匕首都掉在胖子身上。
吴染走过去拾起来,插在刀鞘里,冷笑一声:“胖子拼了命的救你,你也真下得去手?”
她哥从身后走来,说了句话:“她下不了这个手。”
云彩哀声哭泣,连声说着对不起。
吴染懒的理她,问:“胖子怎么了?被蜘蛛咬了?”
吴邪点了下头,把找到的药草弄成泥,敷在胖子的后颈上,又指出云彩与盘马一样,是塌肩膀的人,一直在他们身边监视。如今动手,怕是他们已经触及找到张家古楼的秘密,塌肩膀他怕了。
云彩是梨花带雨,十分委屈,说是她迫不得已如何,吴染没什么反应,她哥倒是很心善,很同情。
“怎么说,也算因祸得福了。”吴染清扫了下周围,确定没有毒虫之类的,坐了下来。
未多时,小哥回来,见几人平安,就定下心。
胖子敷了解毒的药,也很快醒过来,可云彩靠着树,忽然抽搐起来,一看就是中毒的反应。
吴染连忙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塑胶袋,里面装了小小的褐色药丸,屈指可数。
打开袋子,取出一颗,送到云彩的口中。
胖子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小七妹妹,这药能解毒吗?云彩她不会死对不对?”
把袋子封好,重新塞回兜里,吴染很冷静,很遗憾地摇摇头:“这药解不了毒,只是把她维持在目前的一个状态,还是得赶紧送医院。”
胖子赶紧把云彩小姑娘抱起,横冲直撞地往外跑。
吴邪追上,小哥把脸看向他,吴染无奈叹气:“现在,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只能说,凶险万分。”
出了牛头沟,吴邪赶紧问村里借了辆车,开着送把人去了医院。
夜凉如水,吴染和张起灵也睡不着,就在院子里坐着。
吴染看着他,想起张白灵来,本打算问问小哥,可转头想起他已失忆了,便不再开口了。
她也不是不会说话的人,只是没有那么活络,而且小哥喜欢安静地思考,又从来是寡言少语的性格,就陪呆着而已。
天蒙蒙亮时,吴邪从医院打来电话,云彩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知道后,吴染也暗暗松了口气,毕竟是一条人命。
白天,吴邪回来了,胖子则在医院看着云彩,直到她康复出院。
胖子一回来,见吴家兄妹两个都不见了,就问小哥。
小哥就两个字:“走了。”
胖子直接打电话,联系了吴邪,这才知道,他回去打听样式雷的事儿了,最近一直忙,就忘了。
而吴染,则飞去了桂林,拍了各种各样的游客照,按日期发给二叔。
到了阿贵家,霍家老太太早等着了,看见吴染,上下打量几眼,看的吴染心里毛毛的,许久才说一句:“你倒有你奶奶几分年轻时的样子。”
吴染咧咧嘴一笑。别人所谓她安静时有股书卷气,想必是从奶奶身上传下来的。
霍老太太倒跟爷爷说的无二,皮肤白皙,喜穿旗袍,岁月不败美人,霍仙姑仍旧雍容优雅,是个漂亮的老太太。
吴染和小哥、胖子收拾行装,准备下去,胖子一刻不拾闲儿,手舞足蹈地给她讲他们铁三角大闹新月饭店,是如何风光,如何勇猛,如何以一敌十,那表情,简直得意死了。
“所以,”吴染很冷静,“欠了多少钱?”
新月饭店没有张大佛爷在时的煊赫,但好歹底子在那儿摆着的,这些年来,这些打杀的手段也渐渐的不使了,但不代表它就可以任人挑衅了。毕竟,里面还住了一个活了一百多岁的张爷爷,是很有资格,九门里人人都得给个面子的。
有吴家、小哥在,这被人打上门,落了面子还可以放过,但是,欠债不还,却是无论如何不能容忍的。
何况,又不是小数目。
就是新月饭店的女婿,也要明算账滴!
胖哥欢喜的表情僵住了,像贴了张脸上去,半晌,才吭哧道:“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