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宁手里救出吴邪时,小哥一阵风似的来了,又一阵风似的去了,只是这回,吴染没再见到那个自称张白灵的妹妹。
回杭城后,吴染就被叫到了二叔叫走了。二叔往那一坐,虽没有耳提面命,但也语重心长道:“老三混不吝的,我管不了,你哥吴邪呢,也是个成年人了,你这还上学的年纪,就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小七你打小就懂事,好歹兄妹俩有一个,别让你爸妈操心。”
吴染自是忙不迭点头,没想到这事解决的比她想的容易,但造成的结果就是,二叔发了话,以后她哥可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不带她了。
果不其然,以后的不管是云顶天宫,还是蛇沼鬼城或张家古楼,她都没去成。但当时,跟在二叔身边学做生意,一听裘德考扣了自家人在巴乃,立刻屁颠屁颠地跟去了。
吴二白就是吴二白,调了人手和裘德考的人往那一站,互相对峙,本方的气势就出来了。单打独斗的小花和黑瞎子见此情况,立刻有了底气,得意洋洋,且狐假虎威。
作为吴家的宿敌,裘德考是一点不怯,反而客客气气地把二叔请进帐篷里喝茶,吴染他们立刻小跟班似的过去,站在身后充当排场。
其实,准确来说是他们借二叔的排场。
简陋的帐篷里,裘德考和吴二白面对面坐着,两人对峙间,折叠桌椅都显得不那么廉价了。
裘德考的手摩挲着拐杖,心中不免忧虑:吴邪他们毕竟年轻,他还有把握,但面前这位,智多近妖,老谋深算,比他们几个加在一起还难缠。
吴二白冷面漠然,慢悠悠摇着手里的折扇,气定神闲,深不可测。
裘德考开口有些艰难,又合了下嘴巴才说:“吴老板带的人很多啊。”
语气轻飘飘的:“多吗?”又自问自答:“不算多,而且数量不能代表什么,我周围的人能耐一般,最多也就一个打俩。”
“据我了解,五爷的三位公子里,二公子您可从来不管九门的事。”裘德考彻底收起了他的轻视,说话客气甚至有点商量的嫌疑。
二叔道:“九门的事,我可以不管,但是吴邪,我必须要管。”
说了,目光落到桌上的茶水上,伸出戴着玉扳指的手手指在水里蘸了下,递到鼻下一闻,当即了然:“君山银针。”
裘德考脸上微笑,语里带了点欣然,好不容易找到打击对方的话题,于是赶紧探身,接话说:“当年我跟你的父亲狗五爷在长沙的时候,他请我喝的就是这种茶。”
小花和黑瞎子未必知道,吴染对爷爷当年被裘德考骗走战国帛书却是一清二楚。现在旧事重提,无非两重意思,一是羞辱,二是我跟你父亲一辈的,他还请我喝茶呢,你礼貌点。
吴染都直接想上去揍人,二叔却微勾起了一抹不屑的弧度:“我爸爸他有一个习惯,遇见了他自己讨厌的人,他就会请人家喝这个,君山银针。”
裘德考不语,静静盯着二叔,嘴上的白胡子抖了抖。二叔却径自放声大笑起来,嘲讽之意丝毫不掩饰,吴染也不由勾起笑弧。
纵然是老江湖,裘德考也淡定不住了,举起茶杯,战术性喝水之后,摆出很好的态度来,道:“吴先生,我们也是可以谈一下合作的。”
“谈合作?”吴二白表示疑惑,“那是得有砝码的,你手上有什么?你的目的是找到张家古楼,我是要找到我的亲侄子。我们的目的不同,我带来的装备和人手,都远远地超过了你,还有,你手上能掌握的信息,不会比我吴家更多吧?”
“所以说,你没有资本跟我谈合作。”
裘德考拐杖上的手是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吴二白却悠然地折起了扇子,“如果,你不给我捣乱,我自然也不会对你出手,但是如果你给我添乱,我会把你整队的人沉到湖里面,我让你们长生不老。”
语气发狠,是吴染从来没有见过二叔的样子,想来二叔这些年也很无聊,毕竟没什么不长眼的人,好不容易来一个裘德考,不过看来战斗力不怎么样,也快顶不住了。
他后头的女手下初生牛犊不怕虎,大胆地开口:“只是为了救你侄子,那你雇黑瞎子干什么?”
二叔现在还并不生气,脚蹬上桌子的横杆,胳膊搭在膝盖上,完全是告诫不懂事的人的语气:“谁让你说话了?”
女手下不知道这是二叔的容情,再次开口:“我是代表我们老板……”
折扇打在桌上,凌厉的眼神杀过去,立刻就叫女手下闭了嘴。吴二白犹嫌不足,声音狠冷:“再蹦出一个字来,我就把你的嘴给缝上。”
说着,换了一副神色看着裘德考,对他道:“我好久没缝别人的嘴啦。”
声音不大,但让人汗毛倒竖,那是骨子里透出的狠虐,吴染心里的小人瑟瑟发抖,回想自己有没有太话唠啰嗦的时候。裘德考又说起当年情来,“吴先生,你是五爷的后人,五爷当年待我们不薄,我们自然得礼待五爷的后人。”
到最后,甚至笑了笑,有点示好的意味。
吴二白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