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从午睡的噩梦中惊醒。
擦了擦额角的虚汗,心有余悸。
噩梦中,外公被司徒静推下了楼。
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司徒南的哭泣声传来:“夏至,不好了,爷爷掉下楼了……”
世界在这一刻灰暗下来。
夏至慌张地站起身来,刚走出一步,右脚忽地扭到脚筋,摔倒了下来。
她强撑着痛意,红着眼眶,朝门走去。
艰难地打开那扇通往外界的门,便见司徒南满脸泪水。
司徒南哭着说:“夏至,爷爷死了……”
夏至并未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面前笔直的过道。
双脚仿若灌了铅,她艰难地抬起,又艰难的放下。
想要快速冲到司徒老爷子面前,却没有勇气。
刚给寒如霜逆天改命,灵魂受损的她也没这个实力。
心痛的厉害。
双眼发烫,浓厚的雾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外公死了!
这种声音不停地回荡在她的脑海中。
隐约间,她好像听到了一阵模糊的呓语声。
“这个纯洁的灵魂好像很虚弱,我能吃了她吗?”
“她好像受到了打击,现在正是意志力薄弱的时候。我们上……”
“不好,那个男人来了。我们快跑……”
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脚下一软,少女整个人向前扑倒。
落入男人冰冷的怀。
不等谢沉渊说话,她兀自从男人的怀抱中站起,缓慢地向前挪动。
司徒南惊慌去扶,刚伸手,猛地顿住。
她看到谢沉渊怜地将少女紧紧抱在怀中。
“我们先走吧。”温和而悲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司徒南沉默,迟疑了一瞬,率先跟着鬼卿走了。
走出几步,回头去看。
只见少女前一刻还算淡定的面上已经布满泪水。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之一莫过于让人先感受到爱,然后再残酷地剥夺走。
夏至,她的痛苦应该不比她少吧。
……
少女双手紧紧捏住男人的衣袖,站起身来,刚走几步,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她踉跄跌倒,再度落入男人冰冷的怀。
她生气地捶打自己的双腿,恨自己不争气。
谢沉渊却是清楚。
这次给寒如霜改命比给张道陵改命,付出的代价更大。
虽说当时的张道陵是必死之命,但好在还有一段缓和的时间。
而寒如霜的命却是旦夕之间,就好比一只脚踏入棺材的人硬生生地被夏至抢回来了。
这些天,他能够清晰地看到浓到实质的煞气紧紧围绕着夏至,寻求吞噬的机会。
有点后悔帮夏至了。
见少女又要倔强地站起身来,继续走,他直接打横抱起少女。
夏至:“放开我。”
谢沉渊:“你不想看你外公了吗?”
少女沉默了下来,不再挣扎。
……
白色基调的病房内,连空气都泛着苦涩的味道。
谢老爷子坐在床边,认真地给司徒老爷子掖好被角。
“虽然是夏天,睡觉的时候,还是要盖被子的。”他轻轻地说。
气氛更加悲伤了一点。
门被缓缓推开,众人循声看去。
就见谢沉渊抱着夏至,大踏步走了进来。
沐老叹了口气:“抱歉啊,小友,我……”
他赶到文德医院的时候,司徒老爷子早就断气了。
换句话说,在司徒老爷子掉下楼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夏至并没有说话。
谢沉渊将夏至放下,站到一边去。
司徒南红着眼,带着哭腔说:“夏至……”
时梦担忧地说:“娇娇……”
颜玉想要上前说话,却被鬼卿和颜念修拉住。见鬼卿微微摇头,颜玉收回伸出去的脚,忍了下来。
少女缓慢挪步到床边,跪在地上,对着司徒老爷子磕了三个响头。
每一下都磕出一道血印。
没人去扶。
颜玉和时梦不忍看,将头扭了过去。
磕完第三个头,少女将头抵在白色瓷砖地面上,哽咽着说:“外公,一路走好。”
两性人好友说过:“人的灵魂是不灭的。当结束了在一个世界的寿命之后,会根据这个人生前的功德,投胎到文明程度不同的地方。
按照外公的救国救命的功德,下一世,他应该会去往比地球更好的地方吧。
一个人的离世,代表下一个人生的重启。
她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
为什么心会这么痛呢?
“起来吧。老顽固要是看到你这样,估计会难受的……”谢老爷子站起身来,招了招手,带着一屋子的人出去了。
徒留夏至一人在病房内。
司徒南也想留下来,却被谢老叶子阻止:“让她和她外公说会儿私房话吧。”
司徒南抿着唇点头,努力不哭出声来。
人群的最后,谢沉渊担忧地关上门。
这时,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