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了嗓音又道,“也没有所谓的家人。”
孟沂桐咽了口滋生出来的唾沫,“啊……”
“过来。”
她向他走了两步,后知后觉地问,“干嘛?”
“头发,还有额头。”温翊走进浴室,找了两块干毛巾,对她道,“坐好。”
“嗯……噢。”用手碰了下红肿起来的额头,孟沂桐恍然,连忙说,“我自己来吧,应该不是很严重。”
他打开水龙头将一块干毛巾打湿,神情转为理所应当,“当然。”
“……”扯了嘴角,孟沂桐散开已经快半干的头发,“呵呵”笑了两声。
这男人还真实诚,一点也不会敷衍她。
“擦吧。”愣神间,温翊坐到她旁边,把干毛巾搭上她的头顶。
孟沂桐将它扯下,看清毛巾的颜色后,瞬间有点不太想拿它擦头发了。
这黑的……简直堪比石炭。
“嘶!”稍烫的触感从额头蔓延到指尖,孟沂桐的手一牵动,便自然而然地开始擦起了头发。
“温大爷,轻点儿,轻点儿!”这么说着,温翊就在她脑后打了个结。
她停下手中动作,紧绷着眉眼,慢悠悠地看他一眼,却只看到了他留给她的一个背影。
孟沂桐禁不住朝他的背影龇出两颗门牙,快狠准地一把拉下湿热的毛巾,“你不知道这样弄会把我显得奇丑无比吗?”
别人是头包脸,她是巾包脸,别人是显脸小,她是显脸巨大无比!
探头看了看紧闭着的浴室门,孟沂桐缓了口气,突然想到个可以兼顾两者的好方法。
她喝了口只剩余热的糖水,迅速地踢掉拖鞋,将身体一百八十度旋转,脚底朝着天花板,拿过热毛巾敷在额头上,头发荡在茶几前,刚好又能擦干。
就是硬沙发中间的几条空杠硌得有点难受,要是铺上一条柔软的被褥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也就待一会儿的时间,过十分钟她就要回房间睡觉的。
想着,孟沂桐哼起小曲儿,舒心地闭上眼睛。
客厅里静静悄悄,没有电视机的声音,浴室门也阻隔了里面的洒水声。
擦了没两分钟,孟沂桐倏地睁开双眼,最后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她转过身,想要让双脚着地,僵硬的腰背却怎么也不听话,仍旧紧紧沾着沙发面。
“嗳……”
拿走盖在额头上的冷毛巾,孟沂桐艰难地先将脑袋转个角度。
内心祈祷温翊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出来,不然她这“奇行种”的姿势,岂不是要在他脑子里生根发芽,然后长成参天大树?
孟沂桐闭眼想了想那个糟糕的场景,猛地摇头。
“脖……脖子……”
脖子扭不过来了……
还没等她调整好姿势,使劲蹬着沙发背的左脚一滑,整个人便“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
“温翊?温翊?”
无边的深渊空旷地响着她的叫喊声,一遍又一遍的呼唤却没有得到半声回应,使得她越发焦急起来。
“爸妈?”
“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