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允没有再来,也没有小女童来送饭。
慎和说着说着,依在云沁身侧,睡着了,而他的脉搏竟是久病不愈的脉象。
云沁让慎和枕在软榻上,她从软榻上跳下,远远在一个角落,点了一盏琉璃灯,窗外的海,朦朦胧胧,她没有睡醒,一下一下数着时辰。
这一夜,很长很长。
天微亮的时候,又响起了敲门声。
”你在我身后,我带你出去。”
慎和声音压得很低。他站在几案前,不知何时醒来的。
其实我一直没睡着,微醺之间,看看你和月光。
他低头看着云沁,指间在云沁的眉心划过。可他的眼神,又喜又悲。似有无限伤心事。
门向左右退开,是门外之人启动了机括。允允的手中是一个食盒。她看到慎和,微微躬身施礼道,“原来慎和公子在此,那么,有情人终成眷属。”
允允根本就不惊讶慎和为何在此,似乎她早就料到了。
慎和回礼道“允允姑娘好。”
他右手一伸,食盒已被他张开的掌力卡在了两扇门之间,一声机括被卡住的声音,缓缓打开的两扇门,即刻不动。允允手中现出长剑,向上一挑。慎和手背拍下,拍在允允的剑尖,长剑哐当一声,断成两截。
他左手向前,已将云沁带至自己身侧。接着,慎和接住一截断剑,名指在断剑上点弹几下,剑凌空沿着他点弹的痕迹,碎成几块铁片,向允允身侧飞去。那有几个小女童正半跪在地上,身子前倾,要去触动机括。
铁片弹在那几个女童手上和膝盖处的琉璃地上,又落在远处。这轻轻飘飘几下,没有打中他们穴道,但她们的虎口极麻,手指竟然僵在半空不动,膝盖也如被绑缚住一般。
”羲音,走。”慎和右臂一提,卡在门框中的食盒变作一件巨大的暗器,向允允的肩颈处飞去。允允丢开断了的剑,侧身后仰,她燕步轻摇,使“鸿雁过剑门“之招式,双掌两股掌风之间,又狭长又凌厉,要将慎和以及云沁困在门缝指见的空隙处。
可慎和的右臂一抗,食盒在他臂弯上一碰,他左手提着食盒把手一晃,允允的掌风被食盒一带,反向击向了允允。但慎和借力打力,已将允允这招”鸿雁过剑门“破去。
他深知琉璃宫的剑法,掌法,招式,知道“鸿雁过剑门”的起承转合,知己知彼。
“你父亲和我差不多年纪,我若是出剑向你,你父亲非笑话我不可”慎和淡淡得说道。
“南山剑法,果然精妙绝伦“允允说道。谁都不知道,他的下一招是什么。慎和严于律己,对剑招,掌风融化贯通,随机应变,推陈出新。
允允回手收掌,食盒在半人高处,像箭一般,笔直弹向墙角。她身后四位姑娘,长剑穿过门缝向慎和刺去,但食盒的边缘又是极为圆润,食盒与剑尖相触,四声擦擦之声,已将四柄长剑弹开。
”手给我”慎和说道。温和之下更是期待,他的眼前,旭日初升,明媚盈盈。今日,一定是个好天气。
他的一双眼睛,只剩柔情和蜜意。已伸手握住了云沁的手。
慎和轻功徐徐,云沁眼前的琉璃地上,是她与慎和两人的身影,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他们轻轻盈盈从门的空隙处穿过,春日南山的暖风一样。
允允和几位琉璃宫的姑娘,她们的手触到慎和,云沁的衣衫,却只触到一团暖风,“慎和想走,看看你们几个丫头,谁能拦住。“允允想起楚夫人是这样说的。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