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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漫天的我落在枫叶上、雪花上(1 / 1)

我好像置身在一片枫树林里,火红的枫叶铺天盖地,脚下是厚厚一层枫叶,抬头是高耸入云的枫树的枝干,上面缀满了层层叠叠的枫叶,看不见太阳,天空也不是蔚蓝的,不知是否是因为火红的枫叶映衬着,天空是亮眼的白,让人不敢细看,仿佛置身于火焰之中。周围很安静,连风的声音似乎也听不见,只有我一个人迷失在其中。高大笔直的枫树静静地矗立着,一动也不动,好像是画像里的一样,直到脚下发出轻微的磕参磕参的声音,我才意识到这是树叶碎掉时发出的声音,原来我一直在前进着。我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是一个劲地前进着,前往那或深或浅的红色的深处。

密密麻麻的红色包围着我,我清楚地知道我一直在前进着,但是周围好像没有什么变化,那些高大的枫树一直在我的视线里,不曾移动,也许我是和整个枫树林一起移动的。好像走了很久,又似乎时间只过去一瞬,突然前面的枫叶飞了起来,树上的、地上的都被一股未知的力量卷了起来,我又清晰地知道那不是风。那股被未知力量携卷着的枫叶一股脑地向我冲来,我连忙抬起手臂挡在眼睛前。我感觉到枫叶锋利的的边缘划过我的脸颊,硕大的叶片打在身上,但是很奇怪,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似乎只是为了阻止我前进,是的,我依旧在固执地前进着,不曾停下,也无法停下。

挡在眼前的手臂遮住了前面的视线,在枫叶的拍打中前进着,紧闭的眼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移开手臂,偷偷让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在飞舞的枫叶的缝隙中望去,好像看到了枫树林的尽头,刺目的白光中一道身影身影若影若现。这一刻,我终于知道了自己固执地前进的原因,于是我放下遮挡的手臂,不管不顾地向你奔去。周围的枫叶像是察觉了我的意图,也一窝蜂地蜂拥过来,阻挠我的脚步。我拼尽全身的力量迈开被裹缠着的双腿,一步,两步,三步……靠近你是这样得困难,但是我依旧艰难地前进着,一步,两步,三步……终于,你就在眼前,我甚至已经看见了你低垂的微微翘起的睫毛。就在我伸手想要触碰你的时候,你忽然向后一倒,坠入白色的深渊,我拼命向前一跃,挣脱枫叶的束缚,随你跌入白色的深渊,随后,意识陷入黑暗,只有高高举起的手臂不曾落下。

再次清醒,这次没有了枫叶的火红,我置身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间,无边无际。我依旧是在前进着,感受到脚底传来的坚硬的、冰冷的触感,似乎有些熟悉,低头一看,原来我在走在冰面上,不,应该说大地被坚冰所覆盖着,但是很奇怪,我丝毫没有感受到寒冷。就这样,我不知疲倦地朝着某个方向前进着,不过,这次我总算知道了自己的目标——找到你,不惜一切找到你。

似乎过了很久,又放佛只是一刹那,有什么飘进了我的眼睛里,凉凉的,然后融化了,我伸出手,接住一片,凑到眼前,原来是雪花。抬眼看向四周,不知什么时候起,雪花已占据了这片惨白的空间,也许就是在我抬眼的瞬间。依旧是没有风,雪花也依旧围绕着我飞舞着,不断地落在我身上,我莫名变得欣喜起来,我知道就要找到你了。但是,我却无法加快脚步,依旧不紧不慢地前进着,似乎是在顾及着什么。

我不知道这场跋涉经历了很久,但是我好像一直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感觉到乏力,精力异常得好。终于,雪花开始躁动起来,向着我前进的方向快速涌去,似乎是在给我指路,我觉得身体轻盈了很多,便追着雪花涌动的方向奔跑着,奔跑着……我的脚渐渐丧失了对坚硬冰面的触感,但能感觉到我在迈步,并且是大跨步地奔跑着,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我想我应该是在空中奔跑,我不知道。快速涌动的雪花离我越来越近,近在咫尺,已经可以感受到雪花清凉的气息,一个用力,我扑进了涌动着的雪花中,视线被雪白色完全遮挡。我完全凭借直觉在雪花中扑腾着前进,终于,似乎就是这里了,我加快动作,一个熊抱扑上去,紧紧锁住一个白色的身影。

这时,雪花逐渐向四周散开,在怀中的身影慢慢显现出来,我知道,那就是你。我努力地睁大眼睛,在飞舞的雪花中想要看清你的模样,可是,你在慢慢消散,星星点点融进了飞舞的雪花,围绕着我。我急切的想要把飘散的雪花抓回来,但是我不敢放开抱着你的手,害怕一松手,就什么都没有了。终于,最后一点也在我怀中流逝,雪花也随着你的消散而消失殆尽。茫然抬头,发现我依旧身处白茫茫的空间里,站在冰面上,万籁寂静,似乎不曾移动过,环顾四周,只我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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