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闻,李肇基与郑芝龙在海上争雄多年,二人多有嫌隙,李肇基筹谋这些,第一要求就是要借朝廷之力,灭了郑芝龙呀,他好称霸海上。”
“嗯,此时倒也说的通,这厮在北方策划拥立,落笔却在东南沿海,也可以称得上枭雄了。”钱谦益说。
吴襄又说:“李肇基这个人,极为心狠,手下不乏生番死士。两位,若到不得已的时候,这郑芝龙要不要牺牲了。”
史可法没有说话,看向了钱谦益,一直以来,钱谦益都把福建郑芝龙视为自己的政治资本,虽然二人的关系也没有那么牢靠,但这件事几乎是江南政坛上的共识,因此还要看他的态度。
“吴大人觉得呢?”钱谦益问。
吴襄说:“这事我父子也觉得为难,虽有联虏平寇的大计,但说起来这件事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日后少不得依仗海运,郑芝龙似乎可以提供便利,但李肇基亦是如此,以我所见,这两家最好只留一家。
若留郑芝龙,需要他证明自己能击败李肇基,保护南北海运。但这也会给拥立之事平添几分不确定,实在有些难。
而留李肇基,短时间内用之,日后朝廷稳固,便弃之也无妨,总归他非我大明人士,在大明没有根基。”
“嗯,吴大人考虑的很周全呀。”史可法说。
钱谦益陷入了沉思,日后拥立了新君,郑芝龙依旧可用,现在就除掉,于长期来说不利,但若是不答应下来,于此时不利,说白了,在这个拥立新君的过程中,辽镇、李肇基和南京兵部都是必要条件,而他钱谦益却是可有可无的,他只是江左三大家之一,他的角色是可以被替代的。
“钱大人念旧,为难了些。”史可法在一旁敲边鼓。
吴襄呵呵一笑,说:“我倒是还有个办法,就是复杂了些。”
“哦,说来听听。”
吴襄说:“钱先生,去父留子如何?”
“你的意思是,郑森?”钱谦益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弟子。
吴襄点头:“就是郑森,李肇基要的是灭掉郑家,但断然没有新君未立,就轻启战端的,大义名分上说不过去,咱们索性就拿郑芝龙的人口给李肇基一个甜头,把潞王安全的推到皇位上,之后.......。”
接下来的话,吴襄自然不必去说,钱谦益自然就能想明白,他说道:“吴大人都说到这里了,老夫再不同意,就是不识时务了,也罢,就如此办理吧。”
吴襄立刻说道:“钱先生,多谢体量。再有,就是最后一件事了。”
史可法和钱谦益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吴襄说的事,一件比一件凶险,一件比一件狠辣,容不得二人有一点轻忽。吴襄说:“咱们要拥立潞王为君,那么,福王殿下呢,怎么办?”
史可法先是一愣,继而直接起身:“吴襄,你敢!那是天潢贵胄,神宗血脉!”
显然,史可法猜到了吴襄要杀死福王,吴襄并未恼怒,而是说道:“史大人,现在局势你也看到了,淮北诸将可都是支持福王的,又有马士英挑头,郑芝龙也态度暧昧。
我也不妨把话说的明白一切,幸亏李肇基提前下手,把福王和潞王都带走了,不然,现在福王已经登基了。
你们二位也别让了,是你们宣传什么福王有七不可立的,把他说的一无是处。留着福王,万一将来有人动什么坏心思,可如何是好?”
史可法则是说:“戕害宗藩,断不可议。”
钱谦益却说:“吴大人提出此事虽然大胆,却也是和平之议。”
史可法怒道:“宗藩被害,怎么是和平呢?”
钱谦益说:“福王一人,换取大明团结,如何谈不上和平?我问史大人,我们拥立潞王之后,马士英怎么办,沈犹龙怎么办,江北诸帅如何处置?若有福王在,他们必然不死心,万一哪一个错了主意,就是内战一场。
不如防患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