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旧城区,据说是都城改建之前留存至今,已有百年没有大加管制,自是个鱼龙混杂藏污纳垢的好去处。
这里真的有能救自己的人么?
晏舒开始怀疑齐敬山的判断,但俗话说得好,大隐隐于市,说不定这乱象丛生的地方还真有那么些能人异士。
眼前的满是破屋漏檐,衣冠楚楚的晏舒在行色匆匆衣衫破旧的人群之中,很是扎眼。
还未来得及感慨以繁华著称的帝都竟还有这种地方,一双罪恶的手已经朝晏舒伸了过去。
好在晏舒的反应够快,一只手如灵蛇出洞钳住那只伸向他钱袋的魔爪。
那是一只小巧的,孩子的手,因为沾着不少灰尘所以手感有些粗糙。
蓬头垢面的孩子,勉强蔽体的衣物,好在如今正值春夏交替,气温还算舒适。
那孩子的手被抓住后,一对漆黑无神的眸子淡漠地盯着晏舒,不卑不亢,仿佛晏舒才是那个违反的规则的人。
晏舒这人说不上冷漠,但也绝对不是什么烂好人,正打算好好教育这个孩子一顿再给他几块碎银的时候,腰间忽然一轻,自然是钱袋被人拿了去。
好歹是经过除妖师训练的,晏舒连忙用双眼锁定了那名取走他钱袋的男子,随后丢下小孩,全速追了上去。
可在这乱糟糟的街道追人也不容易,随地乱丢的果皮,行踪诡谲的“行人”,一路磕磕绊绊过了条件,晏舒浑身便只剩下贴身衣物,值钱的东西被扒了个精光。
“他娘的,贼窝啊这是!”
在一路追踪无果后,晏舒仰天畅谈痛斥这旧城区的乌烟瘴气。
话分两头,咱再聊聊那得了钱袋的青年。
那人名唤犬生,自幼失了父母,和弟弟猫生一同被遗弃在旧城区。
二人无依无靠,只能靠行窃维持生计。
奈何二人资历尚浅,这街上的老油条他们自然从来没成功偷到过几次,还没少挨他们的打,平日里只能捡那些初来乍到的生面孔下手。
今天可算是遇到晏舒这头肥羊,先靠弟弟猫生试试深浅,一招不成,便由哥哥犬生出动,来个出其不意。
但晏舒这行动力也着实把犬生吓得够呛,若非他熟悉地形,还招呼了几个熟人算计晏舒,怕是这一遭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要赔进去了。
兄弟二人十分有默契地在街边角落会合,就像以前很多次那样,他们只有在会合时才会打开钱袋清点数目,倒不是不信任,不如说,这才是兄弟二人得以在这片凶险之地存活下去的基石。
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兄弟二人看着钱袋里满当当的银子乐开了花,这是晏舒这个月的俸禄。
虽说只是实训,但这帮人已经算是准除妖师了,所以可以领用朝廷发放的俸禄,而晏舒平时也会溜出去到帝都的各大餐馆打零工,钱袋自然是要满上不少。
“几位大人,就是这两个小子!”
还没等兄弟二人高兴完,一伙人就闯入他们的视野。
其中几人他们认得,是他们的同行,几个旧城区的惯偷,先前他们是在这些惯偷的帮助下脱离了晏舒的追逐。
而现在,显然是到了分赃的时间。
原本兄弟二人是打算分出一部分给他们,毕竟这次收获确实丰富,他们拿着也不踏实。
但很可惜,对方明显没有跟两兄弟分赃的打算。
几个惯偷簇拥着的,是三名巡街捕快。
身为官吏阶级的最底层,捕快们想要生活过得去,光靠上头发的那点俸禄显然是不够的。
他们每天累死累活的沿街巡逻看似是在维护社会治安,其实不过是在充实自己的钱包。
他们的经济来源包括但不限于商贩提交的保护费,不法分子提供的免罪金,当然也还有黑吃黑等类似情节。
“又是你们?”
为首的捕快也是老熟人了,名叫阿坤,他手持教棍皮笑肉不笑地逼近兄弟二人。
“听说你们今天宰了一头肥羊啊?”
那张他们熟悉的脸凝聚成一副古怪的笑容,只是他们更加熟悉的,是阿坤手中的教棍,平日里他们没少被棍棒教育,光是看见教棍,便条件反射地缩成两团。
“哎呦呦,别害怕嘛。今个坤哥心情好,你们把钱交出来,哥不为难你们,怎么样?”
“可是,这是我们五天来干到的第一票。”
年幼的猫生委屈的说道,肚子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刚刚还嬉皮笑脸的阿坤瞬间变了脸色,猛地挥动教棍。
好在犬生反应够快,一把保住
(本章未完,请翻页)
猫生,用后背接下了这一棍。
“哥哥!”
猫生心疼地大喊,犬生却示意他不要再多说了。
没有商量的余地,这就是旧城区的规则,帮助与出卖等价,保护与威胁共存,如同混沌与未开化的结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