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在摇篮床中翻了个身,面朝旁边半蹲的女子,咯咯地笑,露出一颗白白的乳牙。
沈娴瑶走过来,“安安,知深喜欢你紧着呢!”
苏安安直起身子,欢喜道:“能得大殿下喜欢,是安安的荣幸!”
褚黄色龙衮驾临凤仪,“陛下!”宫人们规规矩矩地福身。
沈娴瑶与沈岩、苏安安也行礼。
“陛下来看知深吗?”沈娴瑶温语。
“嗯。”许越来到摇篮床边,弯下腰逗许知深。
“苏安安,你看过这本书吗?”许越看也不看她,卫朗把一本书递给苏安安。
苏安安见书名是“霸道王爷和皇嫂”,“回陛下,不曾看过。”
“你倒是没看过,”许越起身,坐到炕上,语带轻讽,“宫外许多女子都看了。书火着呢!”
“陛下,这等胡说八道的书,我是不会看也不敢看的。”苏安安低头恭敬道。
“你觉得写此书的人该当何罪呀?”许越接过递上来的茶,神情漫不经心。
“陛下,苏小姐不懂刑名,沈岩请您收回圣问。”沈岩作揖。
许越倏尔笑了声,“这就护上了?”他视线对准苏安安,“你说。”
“民女确实不懂刑名,所说只是一人愚见,”苏安安不卑不亢,“民女觉得不能轻饶。”
“皇后,你听到了吧。”许越神态郑重起来,“苗允雨把胡编乱造的东西偷偷地运出宫去卖,不仅违反了宫规,而且引得百姓揣度皇室。你只罚了她一年的俸禄,未免太轻了吧?”最后一句语气加重。
沈娴瑶半跪,“臣妾知错。”
“起来。”许越道,“坐。”
苏安安咽了咽口水,怎么扯到皇后娘娘身上去了?她岂不是把人得罪大发了?
“陛下觉得该怎么罚?”沈娴瑶问。
“再罚反而显得欲盖弥彰。”幽幽的精光在许越的眼中闪过,“她粗手粗脚的,肯定会再犯错,你别心软了就是。”
“是。其实臣妾原本没陛下想得那么深。”沈娴瑶道。
许越喝了口茶,“你得想深点,想想是不是有心人在操控。”沈娴瑶心里咯噔一响,那日太后的话直逼双耳。
“苏安安,说了别人,怎么说你表哥?”许越调转枪口。
苏安安看不清许越的神色,“陛下,打狗还要看主人。他们抓人也得看是哪国的人。况且一名好的医师可以祛百病、救人命,于陛下于国家都有大作用。”
“再有才干,如果不忠于主人,那也是容不得的。”许越定定地看着苏安安,带着无形的压迫感。苏安安感到自己的心脏像被一只有力的手攥牢了,脸色不受控制地紧绷,她立时调整坦然严肃的神态,“表哥对陛下忠心耿耿。”
“朕又没说宇夏。”许越淡声。
苏安安接话,“民女为表哥表一表忠心也是应该的。”
许越不置可否,“没事就退下。”
“民女告退。”“臣也告退了。”
出了凤仪宫,沈岩看了眼身旁的苏安安,“苗允雨之事你说得也没错,姐姐不会放在心上。”
“嗯。”苏安安侧过脸看向沈岩,眨了眨波光潋滟的眼。沈岩呼吸一顿。
“沈大人。”一道唤声令沈岩微微失的神回过来。
与云诚韧见了礼。“姜庭新造的后膛枪见过了吗?”云诚韧问道。
“他真把后膛枪造出来了!”沈岩既惊且喜,“不愧是留过学的人才。”
“跟我一起去兵部看看效果。”云诚韧眉头一扬。
“我先送苏小姐回去,稍后再来。”
“没事,沈大人,我自己回去也没关系,你跟云相一道吧。”苏安安目光湛然。
沈岩没有立刻回应。云诚韧状似感慨地道,“苏小姐,原本应是你表哥来当护花使者,可你表哥为了个野男人跑了,唉!”
苏安安面色寸寸绷紧。她的眼睛没有乔青珏那么大,眼神冷下来就没有柔色了。“我自己有点拳脚功夫,不需要谁当护花使者。沈大人不比有的人,他有君子风度,我心领了。至于云大人口中的野男人是谁?他和谁苟且了?”苏安安恍然,“身为宫廷太医,莫不是和宫里的哪位娘娘?云相是这个意思吗?”
“苏小姐!”沈岩低声制止。苏安安神色倔强,目光灼灼。
云诚韧冷笑,“你敢诽谤后宫!”
“这不是云相的意思吗?”苏安安反唇相讥。
在云诚韧开口前,沈岩立刻接上,“云相,少说几句吧,好男不与女斗。”
云诚韧有些讶异地看向沈岩。沈岩对苏安安道,“苏小姐,那你先去吧,路上小心。”
“好,安安告辞。”苏安安只向沈岩行礼便起步走了。
沈岩转移话题,“乔大人的身体怎么样?”
“胃病,无大碍。”
沈岩微微一笑,揶揄道,“姐姐孕时也常反胃。”
云诚韧眸光轻轻动了动,咳了声,“脑袋瓜里想什么呢?”
宇夏赶到尤国上京,以夏毓的名义谒见太常卿柳觉。
管家通报后,表示柳觉有客,请她到书房等候。
柳觉曾授大元帅,书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