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块。
但那些名字,完完全全被他记住了。
连一贯淡定的李明胜其实都有些心惊。
贵妃娘娘这是惹了众怒啊。
他暗暗叹一声,到底是自己太天真了,还以为皇上只认准娘娘一个是好事,没考虑过别人的处境。
也怪不得,娘娘阻了别人往上爬的路,一天两天还无妨,借着威势宠爱,她们不敢伸胳膊腿儿。
但时间一长,再没脾气的人也会因为寻不到出路而爆发。
兔子急了还咬人,就是头回人躲过了,一群兔子扑过来咬,总会有那么两处没防住。
不过虽然人多不好处理,最难办的却是云露的患难之交——阮湘怡。
要说起来,对方也不是真的想要谋害人命。
她在尚食局当差,琢磨些养颜的吃食也是理所应当。
因听说云露要补血调理身子,就送了几盒阿胶过去。
但是云露不太喜欢阿胶里的黄酒味儿,所以一直放着没动。
和乐原没注意,这回突然警惕起来,之后一并查了它。
阿胶果然是有问题,长期服用皮肤上会长红点,看上去像是普通的过敏症。
如果不知是它,夏秋之交过敏的来源多,她们只会用常态对待。
皇帝没有瞒着云露,既然这是颗毒瘤,就必须要拔除掉。
不过云露的态度让他忍不住吃惊。
彼时她毒素将近清除完全,在床上歇了一段时日可谓是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听说阮湘怡的行径,也不过笑了一笑。
“不信?”
皇帝挑眉。
“我也没完全信任她。”
云露支着手臂,半思忖着道,“固然她这样的行为举动让我失望,但她自毁长城,与我何干?
总有些人可以共患难,却不能同富贵。”
到了这个地步,说对方是因为别人收买这么做,她不信。
因为自己给她的更多。
不如说,对方不再想要成为获得的那一方,而是要变成给予的那一个。
皇宫是个染缸,纯净的白布掉进去就要被染上颜色。
或者是像良辰这样,一点点染成赤色,把忠心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又或者是像阮湘怡那样,没有主见,被四周泼来的颜色搅浑,分不出哪一块的颜色是什么,也看不清自己的目标在哪里。
云露的笑容明亮依旧,接着说道:“皇宫里我能完全信任的人只有三个。”
她竖起指头,弯下第一根:“麒儿。”
第二根。
“麟儿。”
最后一根食指平折,她勾了勾眼前人的衣袖,微微一下。
“还有你。”
我们才是真正地一家人,是血肉相连,密不可分的亲人。
别的人,无法冲击我们的情绪,也无法打乱我们生活的步调。
自从她确定自己的心意之后,从不吝啬自己的表白。
皇帝对她有多重要,她就要让他清清楚楚地明白,不是像过去一样玩宫斗手段,从侧面表示出她的依赖欢喜,只需要简单直白地说出来就好。
他们之间何须隐瞒?
皇帝也跟随她的脚步,渐渐地调整自身的心态,抛开那些祖宗一代代灌输的旧观念,接受对事物新的理解。
他发现其实这样让他更加轻松。
或许是和小时候在养父母家长大的记忆有关。
不是每一个男人都想要娥皇女英,左拥右抱。
或者他以前也想过,也因奢靡浮华的皇宫有过短暂地迷离。
但是遇到命格里与之相匹配的那个人,他就发现,和别人的快乐只是短暂,只有和她在一起,才是长久而值得回味的。
人生中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找一个与你契合的人。
因为她会陪伴你一生。
皇帝不是真龙,他也是人,只不过是一个不那么平凡的人。
他执起她的手,在她每一根指尖落下轻吻。
她痒地连连笑仰,他也不肯放,只固执地亲完才罢休。
“干什么呢?”
她眼里水光流转,面颊微红地斜斜看他。
“不是有人说五指连心?”
他话说得慢条斯理,一双眼睛却幽黑晶亮,唇角翘起,“它对朕的爱意朕收到了,这是给它的回礼。”
她心脏一缩,脸颊微微发烫。
皇帝眯眼儿觑她,端的是桀骜不羁,只唇畔浮起的笑意再愉悦不过。
当然,真正地回礼,不止是这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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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湘怡的事虽然不会让云露失控,但她确实有点伤心。
逃避不是她的风格,她从皇帝手里要回了主导权,直接将对方约到了御花园里。
“湘怡,我们认识也有两年了。”
漫步走过一方池荷时,她徐徐开口。
阮湘怡错她一步脚,点头应了一声“是”。
云露走入掩映的树荫里站定,侧过身后脸上已无半点笑意。
阮湘怡心里打了个突,还没等她仔细想,脸蓦地被重重地一巴掌“啪”地扇侧了过去。
然后,另一边脸颊上也吃了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