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几人,可以说是酆都大帝统治酆都城的基本盘,所以他对于应无尘身上的秘密,丝毫没有隐藏的必要:“西昆仑的事,我们这些小虾米可攀不上关系。”
他对于酆都大帝叫出口的称呼,自然是十分欣喜的,然后有些怀念的喃喃自语:“我们兄弟十人,被城主一个一个挑选出来并任职一方,如今宦海浮沉岁月变迁,当初的十人也不复少年模样了。”
酆都大帝对此不置可否,北方鬼帝张衡和杨云,自然也没有接话的意思。
倒是秦广王说话了:“你们兄弟十人,可不包括我。”语气不怎么友善,但却不是对轮转王有什么不悦的情绪,而是看不上他装可怜博同情的手段。
虽说大家都是受了老六的嘱托,上城主这里拉拉关系,争取一条不那么难走的退路,但这次就用上了这种借口,下次再闹出点更过分的事情,他们还有退路可言吗?
······
几人又聊了许久,然后秦广王和轮转王便起身告辞离开了。
毕竟城外出现了如此恶劣的事件,他们也不能一直在这摸鱼。既然完成了城主的交代,他们就要抓紧时间破案了。
至于城隍司给出的虚假消息,虽然能起到一定抚慰人心的作用,但纸从来都包不住火,愚民之策也更是不可取,所以事情最终还是要归结于案件本身。
再加上卞城王的儿子毕焕,也是他们的子侄一辈,所以无论是出于官员的本职,还是为了替小辈讨个说法,他们都要加紧侦破案子才是。
等秦广王和轮转王离开后,张衡汇报道:“城中并没查到那个老乞丐的踪迹,西城也确实有人说见过那个乞丐几面,但是描述的前言不搭后语,当不得真。至于昨夜的吕梁巷,并未发现打斗痕迹。”
“这两件事不会有错,应无尘没有撒谎的必要。而且以他对人心的了解,定然不会做授人以柄的事情。”酆都大帝沉吟着说道,然后调转话题看向杨云:“你那边呢?”
“还是没有进展。不过半个时辰前传回消息说,仵作在毕焕左乳上发现一个极细的血迹,原本以为是胎记一类的,但现下证明是个伤口。按照后肩胛骨位置的伤口判断,应该是细长之物洞穿了藏神的心脉。”
“后背的伤口不是致命伤?”酆都大帝循声问道。
“原本仵作是这样判定的,不过...”杨云犹豫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有人听见应无尘和他的护卫谈话之间,提到过龙族血脉之事,据说毕焕的生母身负龙族遗脉。”
“哦?竟有此事?”酆都大帝闭上眼睛想了半天,结果愣是没想起来卞城王的媳妇长什么模样。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龙族血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因为他家里就养着一条龙,一条拥有完整血脉之力的龙。
简单来说,龙族拥有强大的肉身以及极强的修复能力,其虽然不易诞下子嗣,可一旦生育后代,那后代也将继承一部分龙族血脉,同样拥有强大的修复能力。
所以按照常理来说,毕焕的身上不该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口。但事实上,他不仅左乳上有个细小的伤口,后背上更是有个手臂粗的洞。
一念及此,酆都大帝循声问道:“血脉之事有多少人知道?”
“暂时无人所知,要不是应无尘的护卫提起,我们也被蒙在鼓里。”
“他那个护卫是如何得知的?”
“暂不清楚。”
“去查。”
“是。”
酆都大帝发现,刚才好像还智珠在握的自己,忽然间又变成了睁眼儿瞎。而如今的酆都城里,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可底下的暗流却从未停止过汹涌。
突然间冒出来的一个护卫,竟然知道一方鬼帝都不曾了解过的消息。
这还有天理吗?
还有王法吗?
还有法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