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出来的时候,容仪已经走远了,他快步追了上去,才将将将人追住。
听到喊声,容仪诧异的回头看去,见谢昀过来,讶异的说:“你这是……要走?”
谢昀“嗯”了一声,道:“外头还有事要办。”
容仪“哦”了一声,笑道:“你今日送县主过来,我还以为你会留下陪她呢。”
谢昀扯了扯嘴角,虽有笑意,却并不怎么高兴。
他说:“这里人多眼杂,我一外男,到底不好多留。”
这倒是,容仪轻叹了一声,听到他问:“我过来是想问你,这些日子,阿远带着宁宁在你府上,你瞧着他们如何?”
容仪说:“小孩子嘛,总是容易玩到一块儿去的,宁宁这个姑娘很是文静,我寻常见着,便是旁人在闹她在笑,看着是个乖巧的姑娘。”
谢昀点了点头:“她确实是个好孩子,县主平日对她颇为严苛,有些时候也有些太过了,可终究是亲娘教育孩子,旁的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看着难免叹息,将这个孩子越养越沉默了。”
别人家如何教育孩子?不大好说什么,尤其是秦家人,容仪自不会去搭这个话,闻言也只是一声叹息,如此而已。
便问了句:“你和县主到底定了没有?都这么长时间了,两个孩子都处出感情来了,你们要预备什么时候才成好事呢?”
谢昀神色淡淡,不答反说:“有些时候,静下来,我会想,如果得病死了的人是我,言娣会不会愿意再嫁?”
容仪看向他,见他眼底漆黑,神色忧伤,忍不住叹了一声,为这天地不容的爱情叹息。
不用容仪回答,他自己就已经有了答案:“她不会,她不会带着孩子再嫁给别人,不管是因为何种原因,她都不会,不管是世俗的捆绑,还是家族的束缚,更多的原因是我和她深爱过,所以,我了解中的她,不会背叛我们的感情……”
有些事情,早先的时候想开了,可却不代表一直就能想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装作这日子还可以继续过下去。
可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埋在心底的思念,就会不断的拉扯自己。
会厌倦自己,厌倦到想吐。
没有人再配得上这个位置,哪怕只是为了孩子和家族而已……
这些想法,于夜深人静时,踏月光而来,又在第二天太阳升起时,悄然退去。
人只做了一晚上清醒的人,仅此而已。
作为好友的身份,容仪只能说:“可如今已经不是如何想就能如何做的时候了,身不由己,婚也不由己,我知道你心里必然是念着她的,可即便如此,也无法改变现状,活着的人终究还是要活下去。”“是……”
“她不会怪你的,她只会害怕,怕你因为这件事而过得不好,向前看吧,永远都不要向后看。”
人生每一步都是往前走的,谁也无法后退,即便心停滞不前,可步伐依旧是向前走,道理谁都会说,可真正能懂的人却没有多少,这怨不得旁人,怨不得自己,要怨只能怨老天弄人,将自己的命运安排的乱七八糟的。
……
回到长留以后,容仪刚坐下,就想到了今日的朱见颜,随即又站了起来,只使了昕蕊跟着,去了一趟愿宁阁。
见她过来,朱苓毓讶异万分:“你回来了,你若有事找我,差人叫我去就是,怎么还过来了?”
容仪抿唇一笑,说:“何必让你折腾一趟?我也才刚回府,是有事要来找你,先到你这处来。”
朱苓毓明白过来:“可是,奉城来了人?”
容仪点点头:“是个叫朱见颜的姑娘。”
听到这个名字,朱苓毓无甚太大反应,说道:“她也是曾经的皇室宗亲,不过,我与她速来没什么交集,她来找我,也是所受人所托吧。”
“这些话她倒是没说,她只是说,许久未见你,很是挂念你,想要来见一见你。”
朱苓毓讥讽一笑:“她挂念我?从前,我还在奉城的时候,这些人可都是看不上我,我于深宫之中,与外面的人甚少打交道,这些皇室宗亲中的贵女们,也没有谁将我看作一回事,她挂念我?哼,这话听着着实可笑啊。”
听此话,容仪眼神怜悯,看着她说:“许是她们如今都晓得了你的不容易。”
朱苓毓沉了口气,看向容仪,说道:“比起这些曾经的家人,我更愿意与你坦诚相待,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尴尬,与奉城之间是永远都无法割舍掉的,可这么长时间,我从未想过要做这中间人去办什么事,奉城来的信,我未曾看过,坦白来说,我不想见那边的人,我知道你有很多法子可以挡住他们,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要见她们。”
见她态度坚决,容仪自然不能再劝了,和事佬的角色向来没什么意思,也都不是孩子了,自己在做什么,自个儿心里都是有这么一本账的,容仪只说:“好,只要你想好了,就不用见面,你且安心吧。”
朱苓毓松了口气,目光闪烁,看着容仪,声色也软和了下来,她说:“如此一来,我与奉城彻底断绝了关系,我不愿做他们的眼线,他们也必然不能再容我,容仪,我以后就只有你了。”
这话听得容仪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