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胡闹了一通后,瞌睡也被闹走了许多,便喝了几碗汤,吃了些小菜,就吃不下了。
这几日吃的大多都是干粮,哪怕每到一个地方,阿满都会给她带上新鲜的糕点和美食,可到底天气炎热,放不了多久,她一个人也吃不下,差不多走到半路就会分给众人一起用,还是干将大饼好存放些,哪怕没什么特别好的味道和口感,可吃下去也能饱腹,只是这东西吃多了,难免会腻,容仪又不曾将这个当成主食过,自然更难以下咽些。
阿满一直心疼自责,直道道路艰苦,她没能好好照顾容仪。
可是容仪从来都没有叫过苦,哪怕这一路下来,自己早就将养起来的那点肉消耗下去了,可是,这也是无法避免的,又着急着赶路,又想方方面面俱全,哪有那么周到的事?
这新鲜的饭菜吃下去,虽然心里舒畅了,可肚子却有些不舒服了起来,她只怕自己荤腥吃多了,今晚夜不能寐,沾了几口就放筷子了。
喝了口清茶,叹了口气,说:“我还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也不知道身体受不受得住。”
主要是怕水土不服。
姜舜骁看着她,说道:“明天我会请百里夫人去请厨子来,做京城那方的饭菜。”
容仪摇了摇头,说:“哪里需要这样麻烦,我过来本就麻烦人家了,就不要给人家多添事了,再说了,我也没那么娇气,这段时间不适应,过段时间就好了。”
姜舜骁点了点头,说:“你若是吃好了就过去休息吧。”
容仪“嗯”了一声,真起身过去了,姜舜骁微微一愣,缓缓的沉下口气,他何尝看不出来,容仪的情绪不太高,甚至还很低沉。
究其原因,总是与自己脱不了关系的,只是,事出紧急,他也确实无法提前告知她,这一点本是他的无可奈何。
她不远万里跑到此处来寻找自己,这份情谊自己是无法偿还的,这一刻,他好像感受到了,当初刘夫人去找刘老将军时,刘老将军的感觉,那种惊喜又不敢表露,又带着一些不安。
被人惦记挂念,是一件这样幸福的事。
饭后,有人进来将残羹收拾走了,百里夫人身边的人,训练有素,也十分有分寸,进来以后,眼睛不敢乱瞟,收了东西就离开。
不过多时,又搬了水去隔壁浴房。
姜舜骁唤容仪去洗漱,还殷勤十分的从她包袱里拿出了她的衣裳,正想带着她一起过去,手里的衣裳就被她拿走了。
他又上前了一步,说:“我帮你擦背。”
容仪蹙起眉头看了他一眼,直接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
姜舜骁默了一会儿,看着她掀开帘子走进浴房,轻咳了一声,走上前去,说:“此处没有香精,我去帮你拿来。”
容仪将衣裳挂在屏风上,这山水花鸟的屏风正好阻碍了姜舜骁看过来的视线,而她的身影也若隐若现,她说:“不必了,我不爱用那些。”
姜舜骁又默了,原地踌躇了会儿,又说:“你一路过来也是辛苦了,我替你松松筋骨,快活快活?”
容仪蹙紧了眉头,双颊还泛起羞涩的红,她捏紧了拳头,有点忍无可忍,但还是克制道:“我泡会儿澡就好了,你去忙你的吧,不要再管我。”
若是以前,姜舜骁才不会听她的,人就在眼前,不紧紧的抓在怀里,那像什么话?
可今儿个也是理亏,有所顾忌,不想真惹恼了她,见她不松口,还真是一一步都不敢再向前了。
但也没回去坐着,只看着木框透过屏风看向她。
容仪当真心无旁骛地洗起澡来,这一路过来,还当真没怎么好好的沐浴过,今日得以放松,紧绷的那根神经松懈,她闭着气埋入水中,将自己整个人都泡在水中,大脑空白了很久,才慢慢浮出来,痛快的缓了口气。
等到她洗完以后出来,姜舜骁看着她头发湿漉漉的,穿的整整齐齐,还有平淡的神色时,从一旁扯了巾子朝她走近,想给她擦头发,却被她拿了过去,徒留他一个曼妙的背影。
姜舜骁连忙跟过去,说:“身上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其实哪儿哪儿都提不上劲,也是这些天赶路赶得太急了,即便她没有亲自骑马,坐在马车里也不是那么好受的,整个人实在没那么多精神气,一来见到他就嚎啕大哭了一场,更是伤元气的。
但还是摇了摇头,说:“就是想早些睡。”
还是不想与他沟通,姜舜骁微默,而后又说:“我给你绞干吧,你头发又厚又长,不擦干的话,一会儿睡了会头痛。”
这次,也不等她拒绝,直接把巾子拿了过来,容仪又说了句“不用”,便要和他抢,却被他顺势带进怀里。
这下,也不抢巾子了,容仪显然不想与他发生触碰,要挣脱开来,却被他抱紧,听到他低沉的声音说:“你不想与我说话,也不想多看我一眼,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你不管有多气,都不要不理我,你有怨有怒,就朝我发火。”
容仪觉得无力,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抬头看着他,心里一方面觉得这会实在不是聊这些的好时候,可被他问到这儿了,不说又不行了,便说:“我倒是想怨你,想朝你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