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仪过去没待多久,就让人给撵走了,看她大着肚子忙活了大半上午,正是午休时间,又来陪她们,她们自然明白容仪的心意,只是也心疼。
容仪倒没有多逞强,平日里在家的时候,她也是该睡睡,该吃吃,今天招待客人,再加上爷们喝醉了,她便得撑起事儿来。
可林荫说了,等一会儿她们再坐会儿消消食,就各自回厢房歇息去了,让她不用在这儿守着。
这些人中,本就关系纯粹,容仪不作他想,得了这话倒也安心。
只是心里装着事,这一去也没睡多久就又回来了,等容仪再去前厅的时候,已经有人在这里了。
她还未过去,就听到了人声。
“一晃我们也许久没见了,今天,你和你妻子带着孩子来的?”
“回少爷,是……”
那人轻笑一声,打断了他,道:“别叫我少爷了,如今,傅家早已分离出去,你们原本也不是秦家的奴,你若不介意,就叫我的名字吧。”
傅合忠斟酌再三,还是唤了一声“秦公子”。
秦瀹眉目微沉,没有言语。
傅合忠其实是有些怵他的,毕竟自己当初做的那些混账事,秦家的两位小主子大约都是清楚的,只是那个时候碍于是家事,再加上父亲也不是没管,甚至当时还将他赶出了家门,自己到底是没有做出什么糊涂事来,当时的秦家两位小主子,对自己可谓是厌恶至极。
尤其是眼前的秦瀹,他本是个儒雅君子,从小时候就看得出来,他是个十分有礼节,待人接物都很平和的人,但因为容仪的事,他几次三番都想对自己动手,警告自己离她远一些。
过往的事,像针扎一样刺进脑海里,傅合忠羞愧难当,虽然这件事在自己和容仪身上已经翻篇了,他们都有了新的生活,互不打扰,有的也只是亲人之间的相互扶持和关爱,可对于对他们过去的事情了解的这些人来说,这些事没有办法翻篇,它是一桩永远抹不去的黑历史,一旦翻出来对每个人都是打击,毕竟,如今的容仪已经不是当初傅家的继女。
丑闻,是每个女孩最怕沾到的东西。
微微沉默过后,秦瀹说:“真好……如今,你们都越来越好了,看着你现在的样子,很难和当初的你联系起来。”
说到此处,他轻笑,却嘲笑,只是说:“过去我心里还想不明白,像傅叔那样忠直之人,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儿子,那个时候,院里的孩子个个上进,唯独你,呵呵,活成了‘纨绔’。”
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假,莫问秦家人后来的处事如何,在孩子们都小的时候,秦夫人对待每个孩子都是一样疼爱的,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子的命,可院里在那一时期又有不少孩子,虽不尽然都是她的,有的是下人之子,有的便是总管的孩子,当时她真是一片慈母之心,对每个孩子都是一样关爱,甚至还会让他们一起读书,学文识字。
从秦家出来的孩子,个个都会读几本书,唯独傅合忠,虽然也会识几个字,可他却是这群孩子中最调皮的一个,他的调皮当然不会显露在主子面前,可在同龄的孩子身上确实能感受到他无处安放的躁动,让他安安静静的看会儿书,他能把桌子给掀了,可要让他招猫逗狗,他却乐意的很,不过他虽然调皮,但从小也看得出,他并非是什么‘纨绔’,只是爱玩罢了。
听他这么说,傅合忠涨红了脸,说:“幼时不懂事,让秦公子见笑了。”
秦瀹看着他如今的沉稳自持,待人接物时的张弛有度,当真想不到,那个时候从窗户翻出去,跑到后院喂猫的男孩,如今长成了一个让人很难挑出错的男人。
秦瀹:“以前看着确实好笑,觉得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可现在长大了却发现,这些年,你是活的最自在恣意的一个,从前不懂,现在才发现,你比起我什么都不差,不仅不差,你拥有的比我更多,是我穷尽一生都无法得到的。”
傅合忠不明白他为何有此言,自己普普通通的一个老百姓,若说单只是他自己,这一辈子也无法达到他那样的起点,便是在奋斗好几辈子,也不会达到他那样的高度,他一出生并注定要站在塔顶,如今,却说了一句,他听不明白的话,能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自己却能得到的吗?
也许,只是客气话?
显然,他没有多想的机会,因为,容仪过来了。
方才隔得有些远,隐隐约约的只听到他们俩谈话的声音,和一些字眼落入耳中,等她走近,看两人站在屋檐下,说了句:“哥?公子?你们……不醉了吗?”
秦瀹和傅合忠也喝了酒,秦瀹没喝多少,但还是头晕被扶下去睡了,傅合忠更是不敢在妹妹家喝醉,只怕自己酒后失态,乱说话,会让人笑话,喝完以后也躺了一会,此刻两人尚且清明,睡了一会儿后也舒坦许多。
秦瀹说:“今日回去家中还有事要忙,没喝多少,睡了一会儿酒就醒了。”
傅合忠也说:“我更不能喝醉了,不然,一会儿你嫂嫂和孩子还要照顾我一个大男人,可就不好了。”
容仪点了点头,又道:“今日,可尽兴了?”
傅合忠连忙点头,他自然看不出一点不好,他知道今天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