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公公脚下一个急刹,“噗通”一声直接跪下,哆哆嗦嗦的伏地行礼:“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似沉着一股怒气,环顾着寝殿四周,待见到太初帝直挺挺的躺在龙床上,神情一变,急步冲了过去:“皇上!”
许公公跪在地上,头随着皇后挪移,身子几乎是180度转了个圈。
眼见太初帝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整个寝殿只有许公公一人,皇后瞪着凤眸,回头质问:“武宣王妃人呢?”
“武……武宣王妃……”许公公吞吞吐吐,伏在地上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皇后见此情景更怒:“许公公!本宫没想到你也……”她咬牙怒喝:“来人,把他给本宫带下去!”
“皇后娘娘,奴才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许公公抬眸,心急的为自己申辩了一句。
但皇后显然是听不进去,守在殿门外的侍卫正要将他押下,许公公激动的挣扎道:“皇后娘娘!老奴伺候皇后几十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老奴如何都不要紧,但皇上若有个三长两短,即便是皇后您也担待不起!”
原想着自己还能瞒上几天,却没想到,事情变故竟来得如此之快!
“你这是在威胁本宫!”皇后凤眸满是怒意,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奴才所言句句属实,老奴是皇上身边的人,皇后娘娘想处置老奴,还望等皇上醒来再做定夺。”
顾苏落说皇上早该转醒,许公公心里还是存着期待的。
他要是没了,皇上便真的要陷于危险之中了!
“你!”
皇后还想说什么,突然,一直看着这场闹剧的太后猛地一拄拐杖!
沉闷的声响让皇后与许公公都瞬间噤了声,只见太后拧着眉,神情含怒:“一国皇后,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太后一开口,皇后不得不咽下心里那口气,谨着仪态福礼:“母后说得是。”
“许公公!”
“老奴在……”
许公公哆嗦着,又朝太后跪下。
“武宣王妃本该在这殿上救治皇上,你却与她联合起来,欺上瞒下,理应死罪!”太后瞪着许公公,咬牙:“但是,皇上昏迷期间不能无人照顾,在此期间,皇上若有个三长两短,哀家定要你与皇上一同陪葬。”
方才听到这消息时,她实在太过气愤。
到底是身在后宫多年的人,气愤过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顾苏落若存了心思,完全不必进宫救治太初帝,此时突然离开,定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缘由。
昨日萧毓淑被仝大人叫走之后,至今都还未回来,连去哪里了都不知道。
这个时候她若再稳不住,宫中恐怕当真要出大事。
听太后这么一说,许公公反而松了口气,连忙恭首:“是。”
皇后一副惊讶的神情看向太后。
其实她也不是非要许公公怎么样,但他隐瞒顾苏落逃走的事,怎么也该有个交代才是,但现在太后都发话了,她自然也不会再反驳。
许公公如何,与她没多大干系。
至于太初帝,多年的夫妻,如今看他躺在龙床上,心里没有触动是假的,但很现实的就是,即便太初帝此时命殒,她与萧铭川也不会损失太多利益。
相比太初帝,她更在意京中局势,萧铭川若处理不当,难免会让人觉得他监国不力,才华有限。
本该在寝宫内救治太初帝的顾苏落离奇失踪,朝中众臣就因此事讨论了整整一个上午。
因城中百姓的情绪已经到达了一个白热化的阶段,一部分大臣建议处置萧铭玉,逼顾苏落现身,将其捉拿归案。
另一部分大臣持反对意见,因经过太医诊断,太初帝病情稳定,身体已无大碍,只不过就是昏迷不醒。
他们觉得顾苏落出逃,完全是因为萧铭玉与顾国公双双被押入狱,迫不得已之下才离开皇宫。
所以他们请求太子施以仁德,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全部查明,还京城百姓一个真相!
毕竟现在京中的传言是谁传起来的也不知道,若能抓到幕后之人,查明缘由,到时候,该惩罚惩罚,该宽赦宽赦。
因为两拨大臣意见不合,各抒己见,且都还挺有道理,所以花了一个上午都没有定论,当然,还有些大臣沉默不语,像是知道即便是吵,也吵不出个结果来。
萧铭川私心。
当他知道顾苏落失踪的时候,心里暗松了口气。
传言是今日清晨出现的,便是说顾苏落在这之前已经离开,算上朝臣吵闹的这些时间,若无意外,她应该早就出城了。
想到这,萧铭川才凛眸开口:“各位大人所言都有道理,传本宫口谕,封锁城门,搜索顾苏落的行踪,一经发现,立即拿下。”
“是。”不管朝臣吵得有多凶,太子一做决定,众臣都只有恭首领命的份。
“这几日京中乱象横生,城中各司兵力均投入城中维持秩序,如今又起一桩,辛苦各位大人。”
因为这事,好好的端午庆典也取消了。
这么安慰了一句,朝中各臣心里顿觉没那么气闷,又一恭首:“太子辛苦,臣等不敢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