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铭玉想说什么,可却不敢开口。
他接过顾苏落递过来的水,望着久久不能回魂。
“或许你母妃只不过是想要父皇病一场,好将你我留住。”顾苏落抬眸看着萧铭玉,说道:“你母妃身在后宫,若要动手很容易留下蛛丝马迹,所以她定会去找人帮忙,这一帮,便中了别人的计。”
毕竟,这京城之中惦记着皇位的,不止庄妃一人。
“……”萧铭玉抿唇,更加无话。
“萧铭祁?”
萧铭玉眉头微动,沉默间终是老实的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顾苏落问。
“……”萧铭玉看着顾苏落的眼睛,也没敢瞒:“萧铭祁让母妃去找漠北的探子,漠北的人不知给了母妃什么药,就……”
“呵。”顾苏落真是气笑了:“还通敌卖国,这回当真是死多少次都不够。”
只因她一人犯错,便让所有人都要替她的行为买单。
“落儿,你听我说……”萧铭玉忙放下手中的杯子,要说什么,却被顾苏落抬眸打断:“说什么?”
这一瞪,吓得萧铭玉顿时不敢胡乱说话。
只见顾苏落看着萧铭玉:“想说我们和离,待父皇醒过来,所有的罪都由你来扛,是死是活绝不牵连我半分,可是?”
“……”萧铭玉张了张嘴,被猜中心思,好半天没找到要搭下去的话。
见萧铭玉这样,顾苏落也不忍心数落他,不由叹了口气,上前轻抓起他的衣袖:“和离二字,怎能轻易出口,笨。”
说完,她额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什么都没有再说,却又好像已经表明了一切。
萧铭玉忍不住将她环入怀中:“我不想你跟着我受累,你我若无瓜葛,或许我能求得父皇赦免于你。”
顾苏落知道,萧铭玉并非什么不忠不孝之人,那层血缘犹在,他不可能丢下庄妃不管。
可这件事错并不在萧铭玉,漠北边疆三十万大军还在等着他回去,他为大宁立过战功无数,不应该因庄妃一事,就叫萧铭玉落个凄惨的结局。
被萧铭玉搂在怀里的顾苏落并未有太多温情,眸光反而异常坚定冷静:“你当知道,我从来不是什么循规蹈矩之人。”
话落,萧铭玉身体微僵。
垂眸,似在等顾苏落说下去,然而顾苏落却转了话题,露了一抹笑容:“父皇乃是明君,我也相信他不会是非不分。”
顾苏落昂头,看着萧铭玉的眼睛:“总之,和离二字,莫要再提,不管生死,我将与你一起面对。”
萧铭玉心口悸动,眉头却拧得纠结:“落儿……”
他并不想冒这个险,他只想顾苏落好好活着。
然而话还没出口,就被顾苏落打断:“你若还想劝,那你不必再说。”
顾苏落转身坐到龙床前,又拧了毛巾给太初帝象征性的擦了擦脸。
她最担心的不是她自己,而是顾国公府。
只不过顾国公府深受太初帝重视,顾国公又曾救过太初帝,保障总归是要多一些,何况她已出嫁。
古有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之言,只要她跟顾国公府撇清关系,顾国公府也会安全无虞,大不了,就是受些舆论的影响罢了。
见她这样,萧铭玉稳下还有些慌乱的心绪,微一叹气,来到龙床前,伸手接过她手上的毛巾,替太初帝细细擦着,说道:“我已命离白派兵封锁广明宫,广明宫中一众宫女太监也已被监管。”
说到这,他顿了顿:“此举一出,皇后定能查觉端倪,明日宗正寺与大理寺也定会寻我问个清楚。”
除此之外,太后也会根据他的举动猜出事情的来龙去脉,萧铭玉抬眸:“届时我能做的,便是闭口不言,直待父皇醒来,只不过……如此,我与你在短时间内恐怕无法再见。”
若在太初帝还没醒来之前认罪,不仅他会被关大牢,顾苏落与顾国公也定会受到牵连,这个毋庸置疑。
“你敢下令封锁广明宫,那定是查到了有力的证据,方才我还让许公公去查昨夜的香灰,想来是不必麻烦了。”
虽有证据,但这个时候却不能拿出来,否则相当是自掘坟墓。
萧铭玉微垂了垂眸:“那香灰确实有问题,我已经查过。”
顾苏落怔:“什么时候?”
萧铭玉没有回答,只是说道:“不仅香灰有问题,就连是谁动的手,以何种方法下药,我都已经查明。”
他握住顾苏落的手:“你不必操心,只是有一事,若明日我被关宗人府,皇后必定会带人闯进寝宫看个究竟,你……”
顾苏落自然知道他指的什么,反握住他的手,打断他的话:“无妨,父皇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本就可以把仪器卸下,救治父皇的是我,父皇若死了,我也逃不了,皇后此时虽然急燥但也不笨。”
萧铭玉知道顾苏落一向聪明,再多的也不必再嘱咐,但看她人儿娇小,发生这样的事还能这样稳得住,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轻道:“到底是委屈了你。”
声音带了许些愧疚。
顾苏落伸手狠捏着他的鼻子:“知我委屈,以后就对我好点。”
力道让萧铭玉眉头微拧,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