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铭玉心头微紧,想要将她扶起,又于礼不合,忙给一旁的公公使了个眼色。
那公公顿时会意,上前恭道:“诸位若要叙旧,待过了洗尘宴再叙不迟,皇上还在里面等着呐。”
公公的话,刚好就卡在裴氏跪下那一刻,顾国公忙搭话:“是是是!舒然,咱已经晚了,莫叫皇上好等。”
裴氏点头,还未行好的礼也只能作罢。
此前西域皇室求助太初帝扶持西域经济,六月派了使者抵达大宁。
顾苏落迈步走进凝辉殿时,便见其中一席坐着一个奇装异服的男子,脸上留着络腮胡,头带厚重的白帆帽,帽子中间镶了一颗硕大的红宝石。
西域人的模样,就跟在现代看的外国人差不多。
按版图来算,西域该算古时的波斯,只不过这个时代与历史未有重叠,顾苏落也只是凭外貌猜测。
顾苏落进殿之时,一众大臣纷纷起身行礼,入乡随俗,就连西域来的使者也站起了身,表示敬意。
待顾苏落跟萧铭玉落座,太初帝才摆了摆手,笑道:“介绍一下,这位是从西域来的使者,居鲁士。”
顾苏落眸光微动,这名字她熟,波斯人的名字很多都叫居鲁士。
太初帝又看向居鲁士:“这两位乃我大宁武宣王与武宣王妃。”
居鲁士堆了个笑容:“武宣王与武宣王妃郎才女貌,堪称璧人一对,羡煞我等。”
顾苏落微惊,这外国人中文说得很好啊!
萧铭玉勾唇:“过奖。”
明面上,萧铭玉跟顾苏落是以使者的身份去东昭的,所以对于顾苏落被掳一事,西域的那些使者自然不知。
而一国王妃被掳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大宁上到大臣下到百姓,在西域人到来前后都很自觉的没有讨论这事。
席间,顾苏落忍不住掩嘴轻声:“我听说父皇的那匹汗血马,就是早年间从西域买过来的,是不是?”
按历史,汗血马就是来自西域。
听顾苏落唤太初帝为父皇,萧铭玉止不住唇角的笑意,垂眸轻道:“不错,这次西域为了与大宁合作,又赠了一匹母马给父皇。”
母马比公马要难得,为了不让汗血马马种落入别国手中,西域能出售的都是公马,想要配种就必须买母马,但母马他们都死死攥在自己人手中。
太初帝自然也是拿公马去跟别的母马配过的,但出来的马崽可想而知,都是不如纯种的汗血马,爆发力与耐力都与汗血马相差甚远。
顾苏落闻言怔怔点头,好一会儿,又问:“等西阳把公马带回来,父皇可是要给母马配种?”
“自然。”
顾苏落突然兴奋:“要马崽生得多,能不能让父皇送我们一匹?”
萧铭玉眉头微动:“落儿想要?”
“肯定想要啊,汗血马啊,骑出去多威风啊。”重要是骑过汗血马后,快马在她眼里已是平平无奇。
她是不常骑马,可萧铭玉可以骑啊。
宫中春狩秋狩,不是能用得上吗?
反正王府养那么多马,也不在乎多养一匹不是?
“好。”见眼前的顾苏落笑靥如花,萧铭玉心脏微动:“一会儿我便去跟父皇说。”
“太早了吧,西阳还未把马带回来呢。”
“先预定。”否则到时候只生了一匹,又要叫他多等一两年。
顾苏落看着萧铭玉掩了掩小嘴:“你可别说是我要的啊。”跟太初帝要东西,真不好意思。
大大的杏眼似放着光一般,萧铭玉“噗”的一声:“好。”
一场洗尘宴,未发生太大波澜,不过宴中萧铭祁显得很是活跃,跟西域的使者聊完又与萧铭玉聊,见萧铭玉反应不大,便又扯上顾苏落。
整场宴会下来围绕在耳边的似乎都是萧铭祁的声音,相比之下,萧铭川则勾着恰到好处的笑容,静坐在席间。
萧铭祁偶尔把话题引他身上,他才会适当开口说两句。
而顾言书更不必多说,他因去了一趟边疆,错过了今年科考,许多大臣有意无意的都在为他叹息。
这叹息一多,那话自然就多了,只不过话是对顾言书说的,应的却是顾言澈。
一眼望去,那游刃有余的模样倒比顾言书还要老成几分。
因萧铭玉跟顾苏落方回京,洗尘宴并未维持多久,散宴时,顾国公府一家就在殿外等着顾苏落。
萧铭玉见状笑了笑:“我先去找父皇要马,岳父岳母久未见你,肯定有许多话要跟你说,你先与他们一同回府,临近黄昏我再去接你。”
顾苏落边笑着边连连点头:“好。”
她刚好有事要找一下裴氏。
只不过,当她刚走近裴氏身边时,一个声音突然响在她耳边:“皇嫂!”
顾苏落回眸,便见萧毓淑猛地将她抱了个满怀:“皇嫂!你终于回来了!”
依旧是一身红衣劲装,马尾高高的扎在后脑勺,她的身高比顾苏落要高出半个头,这一抱,顾苏落便要把头昂着才能把口鼻露到她的肩膀。
顾国公跟裴氏忙行了个礼:“四公主。”
“免了免了。”萧毓淑随意挥了挥手,对顾苏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