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阳戚黑沉着脸,就在这时大使再一次提醒道:“殿下,时辰不早了,该进宫了。”
同一时间,皇帝身边的长公公已经领着人来到了酒楼,亲自来请。
拓阳戚不得不先去了皇宫,临走前瞥了一眼轮椅上的虞蔺,带着敌意:“这位公子,孤记住你了。”
即便拓阳戚此时并不知道眼前的男子就是自己一直派人追杀的六弟,在拓阳戚的印象里,首先六皇子是一个健全的人,其次应是一个狡猾多端粗俗不堪的男人。
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人,病弱到不能自理,拓阳戚实在是没有将人联想起来。
男人也有男人的第六感,第一次碰面,虽然拓阳戚没有认出虞蔺,但那种天生的对立感已经让他起了敌意。
自这日之后,第二天皇宫里就举办了盛大的欢迎会,在宴会上,雁秋再次见到了拓阳戚,与拓阳戚一起的还有一个极其显眼的使者,他毕恭毕敬的跟在拓阳戚的身后,偶尔掀起的眼皮下却不见半分敬意。
“这是太宰左相书。”
毛士杰凑近雁秋介绍道。
雁秋嫌弃的微微扭头,今天的这个宴会,府里所有的幕僚都是没有资格跟来的,虞蔺又放下不下心,一定要毛士杰跟着。
宫中不让跟着小厮,于是毛士杰扮成了宫女。
还别说,这毛士杰扮起女人来有膜有样的,竟将好些贵女比了下去。
宴会上歌舞升平,众臣举杯共饮,在雁秋眼里就是好大一场吹牛大会,当然期间的明嘲暗讽必不可少,空气中硝烟隐隐带着火花滋滋作响。
终于到了重点,拓阳戚的狗腿子孟子义侃侃而道:“大金皇上,出使前,我朝修书中有提到联姻之意,不知贵朝考虑的如何?”
那张金光灿灿的宝座上,皇上端起贵妃倒上的酒,轻轻摇曳:“本朝总共就两位公主,哪一位都是朕的心肝宝贝,贵朝的请求实在是让朕为难啊……”
谈到这个问题,底下的文臣收到了皇上的信号,纷纷出言:“是啊是啊,公主们都是在我们眼下长大的,这实在是不好说啊!”
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小心翼翼的道:“这长公主从下和皇上一起长大,和太后的感情也非同一般,这让太后和皇上如何舍得。三公主亦是,而且听说三公主似乎已经有了心上人,这棒打鸳鸯的事情……”
皇上:“席总管。”
席总管:“老奴失言,皇上恕罪。”
宴会上又一瞬间的安静,拓阳戚是真没想到,都传言金朝长公主嚣张跋扈,却没人说过金朝的人都是如此。
看看方才都说的是什么话,一个太监也敢在这大放厥词,明白着在搪塞他!
拓阳戚压下怒气,面上一副温润有礼:“席总管此言差矣,若是此次联姻成功,将是造福两朝国民的伟大盛举,往后千秋万代的子民都会铭记公主的大义。”
见皇上面色不动,拓阳戚又扔下一颗炸弹:“而且还有一事皇上可能不知,此次联姻的对象是本朝的太子,贵朝公主若是嫁过去,便是太子妃,日后既是我朝一国之母,此等殊荣可想而知。”
皇上和太后听见此言皆是对视一眼,皇上更是微微戚眉。
众所周知,拓阳所有的皇子死的死残的残,唯有眼前这一位拓阳戚好好的,即使传闻他心狠手辣,性子暴虐,架不住人家是仅有的继承人了。
虽然拓阳戚还没加冕太子礼,但是在所有人眼中,他已经是妥妥的太子殿下了。
宴会上的金朝人心思蠢蠢欲动,甚至有人开始朝自家女儿使眼色,若是皇上舍不得,可以从贵女里选一个也可以啊,要是谁的家族中出一个皇后,哪怕是他朝皇后,也可以光耀几辈子门楣了!
见众人动容,孟子义再接再厉:“并且,此次出使带的所有金银财宝,皆是此次聘礼。”
这句话甚至比拓阳戚刚才说的太子妃更加有力,拓阳使者进京时那长长的队伍早已传遍了整个京城,整整二百一十八担的金银珠宝,前所未有的天价聘礼!
人们一下就躁动了。
皇上也展露笑颜:“不知拓阳皇子看上了朕的哪位公主呢?”
拓阳戚心中冷嘲一声,也因为找回了几分颜面浑身轻了几分:“早闻贵朝三公主温柔贤淑,容貌明丽,一身才华不输男子,本殿思慕已久,望盼结缘。”
他在来之前便已经定下了三公主,这位三公主不管从名声上还是从地位上,都是远超长公主的,若是能与三公主联姻,将对他继承帝位有极大的帮助!
至于长公主的容貌,实在是可惜了,日后他想个法子一起搞回去也可以。
然而皇上却拒绝了:“拓阳皇子有所不知,半月前三公主刚刚与南侯王世子定下婚约,怕是要辜负拓阳皇子的情意了,若是实在介意,这事只能容后再议,朕也不能做那背信弃义之人。不过吾朝长公主一样优秀,皇子可以考虑一下。”
拓阳戚捏紧了手中的酒杯,冷冷的目光看向对面的雁秋和金觅双。
金觅双明显松了一口气,而雁秋一脸冷若冰霜,实际上她亦是愤怒至极。
联姻之事太后和皇上都未和她提前有说过,就是故意在此时给她来个错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