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秋这次瑶台山,一次就是将近半个月,乍然回来,好多事情都需要亲自过目,一时间忙的脚不沾地。
何修平被送去了郊外的庄子,他被灌了哑药,雁秋专门将精卫队的人派去看押他,相当于将人软禁了起来。
虽然说雁秋对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下不了手,但是也是因为他,让虞蔺失了一双腿。
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将人送进庄子□□起来,是雁秋目前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虞蔺出乎意料的这几日没有来烦她,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时间转瞬即逝,等雁秋闲下来的时候,她心里就忽然就觉得空落落的了。
今日瑶瑶休沐,是小圆值班,雁秋问道:“虞蔺现在在做什么?”
小圆想了想:“公子今日去了天香酒楼,还未回来。”
雁秋拍了拍袖子:“准备一下,去天香酒楼。”
天香酒楼一如既往的热闹,拓阳来使的消息已经贴出告示,上到权臣王贵,下到平民百姓,传遍了整个京城,近日京城戒备森严了许多,就连路上的扒手都少了。
雁秋的步子刚落在天香酒楼的门口,隔壁街忽然就喧闹起来,三五成群的从街口涌出,零碎的窃语传进雁秋的耳朵里,下一刻,一列面色凛然的人站成两排,强行将行人推开,打开一条无人的小道,这时一队人趾高气昂的从人群中走出。
队伍长的看不到头,后面乌压压一片,一个个黑炮大汉每人都担着一架火红的拾盒,约莫着数去至少有二百担。
在这个朝代,拾盒一般都是用来装聘礼的,看来联姻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了。
其中被人簇拥的男子,手持一把墨扇微微摇曳,头戴一顶祖母绿冠,紫蟒缠身,他绷着嘴角,眼角泄出一份漫不经心,当目光落在雁秋身上的时候,视线一顿。
雁秋双眸微眯,眼中闪过不悦,瑶瑶想上前挡住那人放肆的目光,雁秋抬手将人压下,只是再望向那男子的时候,眼中冷嘲毫不掩饰。
此间眼神的交锋除却他们无人得知,小圆担心道:“公主……”
店小二姗姗来迟:“长公主驾到,快请快请!”
雁秋收回目光,神色看不出什么,抬脚走进酒楼。
方才的男子微微颔首,嘴角带着笑意,朝旁边的人道:“查一下那女子是何方人士,本殿的院子里还少一支芍药。”
此人是远道而来的拓阳皇子,名唤拓阳戚。他身边的是此次出行副使,亦是太子旗下的头号追随者,御史孟子义。
孟子义方才也瞧见了雁秋,他不假思索的回道:“那就是金朝长公主,金雁秋。”
想到一些传闻,拓阳戚嘴角的笑滞了滞:“沾了泥污的芍药啊……”
另一侧的大使听到此话,眼皮一抬,余光在拓阳戚身上一瞥而过,拓阳戚不知想到什么,恶劣的弯眸:“走吧,本殿要瞧一瞧这大金的酒楼如何。”
只是还未抬脚,大使劝道:“殿下,进入京城后需首先进宫拜访金朝皇帝,随意落脚酒楼,此番行举有失体统。”
然而拓阳戚却仿佛没听见般,脚步未停,跟着雁秋的身后进了天香酒楼。
天香酒楼已经换了一位说书先生,这位先生像是个新手,说起故事来不像许枫利落有趣,倒也有不少人捧场。
至于许枫,自他那日从长公主府出来后的第二日,便辞去了说书的工作,消失在了京城之中。
雁秋很快找到了虞蔺。
虞蔺这次出门是为了埋伏拓阳戚,他早先一步得知今日拓阳来使的队伍会在今日抵达京城,进宫的必经之路必然是天香酒楼大门口的这条街,所以他早早便在酒楼定了个雅房,准备看一眼这个素味蒙面的皇兄。
听完虞蔺的话,雁秋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想看便大大方方的看,怕他做甚。”
虞蔺:“这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雁秋定定的看了他一会,虞蔺败下阵来,坦白道:“虽然拓阳戚追杀了我这么久,但是他不知我长什么模样,我也没见过他的模样。”
雁秋疑惑:“没有画像?”
这话一说虞蔺反倒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那些个画师,画的画从来只有形似,没有神似的。”
说着他自恋的摸了摸脸:“尤其是在下这般绝无仅有的容貌,画师最多只能划出个一两分,这样他们还能认出我来才奇怪。”
雁秋没忍住笑起来:“恩,这话本宫认同。”
虞蔺难得被调戏,一瞬间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凑近雁秋:“公主觉着,我好看还是衡溪好看?”
虞蔺问出这句话后,厢房里的几个下人脑袋都要低进埋进胸.里了,恨不得捂住耳朵。
然而虞蔺仍旧坚持望着雁秋,雁秋被看得有些脸热,他的神情莫名让人觉得他问的不是公主觉得谁更好看,而是更喜欢谁一样。
明明只有一两个字,在下人面前雁秋却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虞蔺久久等不到回答,眸光暗沉了许多,心里涌起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果然,还是衡溪的分量重一些吗?
“你。”
虞蔺一愣:“什么?”
雁秋:“你更好看。”
虞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