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梨香开口唤赵大人,南尘和东沁才知赵璲就在她俩身后呢。
她俩微微一怔立即回头,就见赵璲一手拎了只陶罐,一手叉腰,有些懒散的立在夜色中。
“公子。”南尘和东沁上前行礼,一人怀里捧着只竹篓,一人手上拿着根树枝。
赵璲淡淡的扫了她俩一眼,把手中的陶罐朝南尘扔过去,南尘稳稳的接过抱在怀中。
瞥到东沁怀中的小竹篓里已不少巴掌大的小鱼了,赵璲道:“回去吧。”
这怎么可以?她还没有抓完呐!那一点儿小鱼也不够这么多人吃呐!
梨香听见了,当然不允,人站石头上表示不满,“不行呢,这鱼还没抓完呢!”
赵璲往前走了几步,见南尘和东沁还立在那儿不动,他回头沉沉的瞥了她俩一眼,“还不走?”
公子今日似乎心情不好啊,东沁朝南尘努努嘴,她最怕赵璲黑脸了,当即拉着南尘转身就走。
梨香见她俩走了,人一急,就从溪中的石头上轻盈的一跃。
溪只有半丈宽,她本可以一下跃到岸上,但赵璲人往她面前一站,她就跃到了他怀里。
梨香想推开他去追南尘,去拿她手中的陶罐,哪知被赵璲扣住她的腰。
“做什么呢,赵大人?”梨香方才对他的笑脸儿收起,有点儿后悔说出请他吃鱼的话了,这人讨厌起来真是讨厌。
赵璲将她手中叉鱼的树枝拿下随手一扔,再摸摸她的凉手,哼道:“大冬日的,抓什么鱼?”
“当然是吃咯。”梨香恶念升起,凉手从他手中抽回,快速地往他露在外头的脖颈处一贴,龇牙笑着道。
赵璲当真是被梨香的手冰的一个激灵,只不过他没动,让她捂了一会儿才将她的手拿下,表情很是嫌弃的看着她,“腥,有点臭。”
说了半天原来是他自己不喜欢吃鱼呀?这之前她真没注意赵璲这点。
见他皱眉抿嘴的,好像确实很不喜她手上沾染的鱼腥味,梨香又朝他笑眯眯,“那赵大人今晚没口福了,哎,真可惜。”
他俩立在溪边相拥,赵璲的飞鱼莽服和梨香火红的斗篷都尤其显眼。
已有不少好事者往这边瞟了,赵璲将梨香的斗篷帽拉起替她戴上,从她手中接过灯笼,才牵起她的手往她的幄帐走。
因着梨香之前吩咐过,她不想在路上招惹什么是非,搭幄帐的时候,就叫宁七搭得离那些贵人的幄帐远一点。
宁七倒是个能干的暗卫,幄帐的地盘选的极好,不仅临近小溪,幄帐旁还有一棵常青树呢。
常青树的枝条长而密,树叶青苍而浓郁,像一把巨伞遮在幄帐之上。
此时这片旷野上已弥漫起了各种食物的香味,烟火气已缭绕起来。
赵璲和梨香走到树下,东沁已在那儿摆好小锅了,虽比平日简陋寒酸了点儿,但身在此处,倒也别有一番旧时名士两袖清风的洒脱之意。
木棍交叉立着,底下燃了些枯枝,上头架着陶锅。
锅里咕噜噜冒着泡儿,东沁往里头放入淘好的米,再放入方才宁七挖出的新鲜洗净后的野菜,随后拿出了些从府里带出来的腌好的腊肉,用匕首切成丁儿后倒入锅中。
做完这些,一抬头便看见梨香和赵璲,东沁忙笑着道:“主子,方才鱼已洗净啦。”
这溪里的小鱼鲜嫩,倒也没什么鱼鳞,只剖开肚皮将内脏去掉就好,南尘和宁七在旁帮了不少忙。
一听东沁的话,梨香立即松开赵璲的手,欢快的跑到她身边,俯身弯腰闻了闻锅里的味道,赞道:“唔,瞧着不错呢。”
东沁嘿嘿笑,“多谢主子夸奖。”
梨香又使唤宁七令给她搭了个火架子,找来些细树枝,用匕首将枝条的皮削掉后,一根一根串起小鱼来。
也不知她从哪儿学来的,赵璲只见梨香在鱼肚上正反各划了几刀,再在上头撒了些盐巴,拿出时下很精贵的古月粉往上头洒了洒,才放到火上烤着。
梨香坐在小凳上,双手托着下巴瞧着眼前滋滋作响的烤鱼儿。
火光将她皙白的脸映得红扑扑,她眼睛里有火苗,明亮如星辰。她歪头朝赵璲眨巴着眼睛笑,“赵大人,闻到香味了么?”
赵璲的确是不喜吃鱼的,也不喜那种鱼腥味。
他哪能看不出梨香是在调侃他,故意逗他。
他在梨香边上坐下,看也不看那烤得金黄的鱼,只转头瞧着她的脸,面无表情道:“吃完去漱口。”
顿了顿他又道:“漱三回。”
梨香不理,依旧笑眯眯,以口型无声的一字一顿对他道:“我,不,漱。”
说完南尘正巧拿了一条烤好的鱼给她,梨香开心的接过,美滋滋的咬了一口后,发出满足的哼声,“唔,人间美味啊。”
赵璲见她吃得香,眉头紧了松,松了紧。
梨香睨他,故意将头凑过去又小声说了句,“今夜要臭死赵大人了。”
赵璲挑眉,扯唇哼笑,“我说过今夜要待你这儿了?”
梨香啃着鱼吃得欢,闻言龇牙笑,“赵大人最好真是这样想呢。”
这两个人离得很近,膝靠膝,还眉来眼去的,一时让手下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