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璲走后的当晚,刑部大牢。
夜黑风高。
看守大牢值夜的士兵们饮完了酒,正三三两两的抱着酒瓶打着盹儿。一阵清冽的迷香随着寒风吹进来,四五个汉子皱眉闻了闻,便歪歪扭扭地跌倒在地呼呼大睡,牢里的犯人们也像是昏睡了过去。
随之一道黑影颇为熟练地进了大牢,拿出钥匙开了一间牢门。
白日间刚被赵璲审问完的教徒,见到这道蒙面的人影后,立马慌得睁大了眼睛。随后那人走到他近前,一手掐住他的下巴令他半张着口,一颗黑棕色药丸被弹进了他口中。
不一会儿,躺在石床上的教徒便七窍流血,抽搐几下,无了生息。
黑影又探了探他的身,想找出是否有什么重要物件。没想到摸到他下半身时却一愣,一双风流桃花眼透着嫌恶,“真脏。”
随后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嗤了一声道:“他倒是狠毒。”说罢关好牢门,悄无声息地把钥匙重新放到士兵的腰间,出了刑部大牢。
第二日,徐机便收到了从牢中传出的消息,立即去禀告了赵璲。
“大人,仵作尸检时确切说此人身上无任何致死的要伤,只从他牙缝里搜出了半颗毒药,从而判断为自尽。”徐机说道。
徐机见赵璲面色有些阴沉又不言语,便问道:“值夜的士兵都说未发现其他异状,大人莫非怀疑里面有蹊跷?”
赵璲扔了手中的文书,起身道:“看来这京城里的鬼不少了。”
……
这边赵璲公务繁忙一连多日也未回府,这边的梨香却时时刻刻关注着他。
见到四方时,她旁敲侧击的问四方赵璲最近在做些什么,怎么都不归府,她想了他了云云。
对着一个绝色佳人,又说着这些令人害羞的话,四方一个奴才哪受得住,脸红都蔓延到了耳朵根。但他哪敢和梨香随便说赵璲的行踪,只大概告诉梨香说公子最近正在追查一个大案子,实在抽不开身。
梨香听罢,心里有了点数。既然他查的是大案,应该没功夫再去追查“她”的身份及下落了。况且想必那个叫西蓁的也未同赵璲说实话,而她自己又故意安分了多日,所以他自然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梨香放下了心,心猜赵璲最近大约都不会回府了。便在一个朗朗晴日,留着东沁和三平在家里看着院子,她随南尘一起出了城。
出城自然是去找那白鹤老者的。不止那白鹤对她的剑感兴趣,她也对那老者有兴趣。一把消失了百年的剑是如何被百年后的人知晓的呢?她很好奇。
梨香与南尘都带着帏帽,二人翻墙出了府后,南尘便去弄来辆马车,随后驾着马车往白鹤的住处而去。
白鹤在城外一个叫刘家坝的村落。南尘驾着马车驶到他院前停了下来,隔着竹子编作的栅栏,高声道:“老师父,您在家吗?我家主人前来拜见。”
屋里一道轻咳声,随即一位银发斑白的老者走了出来,打开了院门。
这老者如南尘说的那样,鹤发童颜,红光满面,精气神很十足。
梨香用折扇挑开马车的帘子,轻松一跃下了马车,微笑望着院里的老者,道:“白师父,幸会。”
梨香今日出来时又扮起了少年模样。她头戴小冠乌发束起长马尾,一身浅青色衣衫,玉带束腰,手拿一把折扇,衬得她身形高挑修长。
如此翩翩一个少年郎!但老头儿的火眼金睛上次既能看出南尘的身份,此时又怎不会看穿梨香?
他捋着胡须,满脸笑意道:“女娃儿恁是风流,怕是害得多少少女相思哟。”
梨香听这老头儿的话轻笑出声:“惭愧惭愧,小女上辈子应当是个男儿身,老师父谬赞了。”
“哈哈!”白鹤大笑了几声,也颇觉得这女娃儿有意思,随即把她主仆二人迎进屋内,并沏了茶招待她们。
“这可是老朽平日里都不舍得喝的毛峰茶,今儿个倒便宜你这女娃儿了。”
梨香朝他眨眨眼笑道:“老师父若喜茶,改天给您弄来一点金瓜茶,如何?”
老头儿拿着茶盏的手一顿,哼哼道:“小女娃可是诓老朽的?我可不上当。”
梨香摇了摇折扇,十分肯定的挑眉笑道:“我虽是女子,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梨香知道这老头儿是个识货的,金瓜茶乃都是上贡给朝廷的贵茶。以前嘛,她倒是随便拿便可赏人。现在嘛,也一样,她没有,有一个人总归有的。
南尘见她嘴角的坏笑,知她又在想什么坏心思了。
南尘倒想的没错,梨香确实想到了赵璲。别人没有金瓜茶,他那儿绝无可能没有。就凭赵璲周身那股子茶香味儿,偷也给这老头儿偷来金瓜茶。
老头儿哈哈大笑,连连说等着梨香送来金瓜茶的那一天。
两人相谈甚欢,接下来才说到了正事。
“老师父从前是在哪儿见到过那琉璃青云剑的?”梨香抿了口茶问道。
白鹤摇摇头,颇为惋惜的叹息道:“老朽其实也只是见过它的图样,却不太清晰。当年听恩师说,此剑最后落入一个江湖人之手,但后来此人却绝了踪迹。
“传言此剑虽瞧着女气,但快如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