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骑兵全副武装,手持火把,浩浩荡荡地从远处疾驰而来。
领头的人身上穿着骠骑将军的盔甲,黑暗中看不清面容,但是沈留祯依旧能从那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熟悉感。
那人从街口快速滑过,似有所感似的往他这里看了一眼,沈留祯不由地屏住呼吸,往后头缩了缩。
果然,当后头两个扛着旌旗的骑兵从街口过去的时候,旗帜上的“解”字在火把的光亮之下一闪而过。
沈留祯的心“哐哐”直跳,他收回了目光,像是自言自语似地说:
“案子还没破,阿元就出来了?……她带着兵围住了马家,总不能是小皇帝下的旨意,这下可糟了……”
刘亲兵不明所以,问:
“为什么糟了?”
马车里头,只点了一小根蜡烛,为了不吸引外头的注意,还用深色的灯罩罩了起来是,将将可以视物。
可是沈留祯的眸光闪动,在昏暗的光线下雪亮,还透着惊慌,他抬手扶了一下自己的额角,很是苦恼地说:
“那……那什么……阿元这是被逼急了终于要算总账了,可是亦善还活着呢,万一亦善跟她说些什么怎么办?我岂不是就遭殃了?……那……那什么……”
沈留祯很慌,都结巴了,眼睛珠子快速地转动着,说:
“现在她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京城肯定要大乱一通,趁着这个乱,咱们往监察司走一趟,先把亦善弄死了再说,快!走!”
刘亲兵听闻,一边跳下了马车去收拾驾车,一边往街口斜对面看两眼,小声担心地问:
“她这儿不会有事吧?”
沈留祯焦急道:“论来硬的有几个干得过她?你还是担心担心我吧,快走快走……”
……
……
谢元骑在马上,抬头看了看马国公府巨大的牌匾,头盔下头的丹凤眼闪着寒光。
孙田看着她问:“将军,我去叫门?”
谢元抬起了手,将头盔摘了下来,连同手里的马鞭一同递给了孙田,沉声说道:
“叫什么门,速战速决,你们在这里等我。”
说着就利落地从马上翻了下来。孙田还要说些什么,就见谢元往后退了两步,一阵助跑之后,一举跃上了门前的那头石狮子,然后踩着狮子头一蹬,身姿矫捷,像是一头敏捷的豹子似的,扑向了高墙,手脚并用,脚下连蹬两下墙面,手扒上了墙头,一下子就翻了过去。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孙田看着国公府那比寻常人家不知道高了多少的墙面,心中突然间就想起了当初那个雪夜,那个有名的大盗,看着谢元攀爬城墙的身影,由衷地感叹说:
这身手要是当贼,定然是个好贼。
谢元进去之后,不一会儿里头就有了骚乱,一阵惊呼围捕的声音。
孙田有些担心谢元一个人在里头有危险,于是一边让人去砸门,一边手持兵刃弓箭,在门前摆起了大阵。
里头的门房透过门缝看见了这般阵仗,赶紧呼喊了家丁护卫们往门口聚集防卫,追捕谢元的人立马减少了不少。
谢元穿着铠甲,在房顶上奔跑腾挪,追捕她的弓箭不停地朝着她的身上射击。
她身上穿着铠甲,即使偶尔被弓箭击中,也被铠甲给挡了。
就这样,她一路凭借着敏捷的身手,躲过了侍卫们的围追堵截,一路到了后院。
后院马国公披着衣服从屋子里头站了出来,凑着月光,见房顶上一个身穿铠甲的人站在房顶上,虽然看不清脸,可是他打了一辈子的仗,对本国的制式铠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甚至有些标准还都是他改的呢!
“解元!大胆贼子,你已经不是骠骑将军,还胆敢夜闯国公府,来人啊,将他给我杀了!”马国公怒吼道。
谢元脚下不停,一边躲着弓箭的攻击,一边看着下头的人群,从那些灯光的光亮中寻找着什么。
可是人群惶惶,马国公家的家眷又多,内眷的家仆婢女一大堆,都窝在一起,实在是不好辨别。
正当谢元发愁的时候,就听见一个熟悉地声音颐指气使地喊道:
“都围着我们做什么,上去杀了他啊!老子一个禁军校尉,用得着你们保护?!”
谢元立马就冲着声音来处奔了过去,顿时整个人像是一只小鹿似的,在房顶上连跳了两次,然后一个燕子翻身,扒着廊柱就从上头滑了下来,直奔着马朔而去。
围着他的那些女眷,看见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吓得四散而逃。
几个侍卫连忙朝着谢元扑了过来。围在中间的马朔见谢元势单力薄,本来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性子顿时觉得自己可以了,操起了刀就跟着冲了过去,想要趁机杀了谢元,报一报自己挨打受气的仇怨。
马国公在另外一个院子里头,见谢元跳到这边儿来了,他心中一惊,就赶紧往这边跑。结果刚进了院门,就看见马朔不知道天高地厚地朝着谢元冲了过去。
他惊骇地大喊:
“朔儿!别过去!”
可是话音刚落,就见谢元在人群中腾挪施展,干净利落的几招,就将护卫们砍到在地,一路直奔朝着她冲过来的马朔,一刀划了他的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