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头只剩下了僵直地站在那里的谢元,还有低头哭泣的怀真公主……
谢元看着她哭,又不知道该怎么哄,只觉得自己有求于人,怎么也得说些什么,于是开口说道:
“对我来说是公事,对你来说也算个私事了……宋国稳了,你这个公主不是也能当的更安稳一些吗?”
怀真公主听了前半句,还抬头看了看镜子里头的她,待听到后半句时,就哭得更狠了……
谢元站在原地,捏了捏手里的奏章,有些不知所措。
沈留祯哭起来,从来都不用她哄。这样想起来,还是沈留祯的假哭更令人省心一些。
而怀真公主总是能让她觉得麻烦又不自在,她直想转身就走,可是又不甘心耽误了大事。
于是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立在了怀真公主的身后,看着镜子里头她那梳了一半的发髻,半是无奈的柔声说道:
“别哭了……我什么也没干啊。”
怀真公主从镜子里头看见她的腰和衣摆,痛哭出声。
谢元彻底没了耐心,坚毅的唇抿了抿,沉声说:
“……我改天再来吧。”说着转身就要走。
怀真公主慌了,立马转过了身,怒喝道:
“你站住!”
谢元的靴子顿住了,转过了身看着她。
怀真公主从席位上站了起来,有些急迫但是并不失优雅。她未完成的发髻,从脸侧垂下来一把发丝,随着身体的动作轻微地晃了晃,反倒是成了一种装饰,有一种娇弱的美。
谢元看着她走到了自己的身前,明艳的杏眼还带着泪痕,倔强但是脆弱,与刚刚那呼喝的气势完全不符。
两人对视,谢元没有动,只是眼神中多是无奈。
怀真公主仔细地看着她的脸,见她脸色虽然没有以前健康,但是眼睛依旧神采奕奕,就说了一句:
“你瘦了许多,伤养好了?”
“还行吧,没有完全好,但是不影响日常行动。”谢元板正地回答。
怀真公主垂下了眼睛,看着谢元的腰,咬了咬牙,身子很轻微地晃了晃。
又是一阵沉默。
谢元只好将话题往正事上引,说道:
“我听沈国柱说了,多谢公主出手相助,多亏了你,马家对我的诬陷才没有……”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怀真公主就抱了过来,环着她的腰,脸贴在了她的肩膀上,双手越箍越紧。
谢元觉得伤了的肋骨处被挤压得疼,抿紧了唇忍住了,后头的话也一并噎了回去。
自从进了军营,要强再加上自己的秘密,她即便是疼也再不敢喊疼了。
隐忍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她抬手想要将怀真公主的臂膀推开些,让自己喘口气,可是她刚刚将手放在怀真公主的小臂上,怀真公主就疯了似的,抱得更紧了些。
谢元终于疼得闷哼了一声,一边手上用了劲儿把她往外推,一边说:
“怀真……你压着我的伤了。”
她疼得“公主”两个字没有吐出来,可是这话到了怀真公主的耳朵里头,却像是仙音一样。
即便是她手臂被谢元攥得生疼,硬是被谢元给推了出来。
或许这疼,过两天就会变成她胳膊上的两块黑紫。
可是她却喜得脸都红了,娇羞地低下了头,说:
“你头一次这么叫我……我喜欢。”
谢元看着低着头的怀真公主,抿了抿唇,终是没有否认,半晌说道:
“怀真……我有件事情给你帮忙,我见不到陛下的面,这份奏章马国公不允,也送不上去。你能帮我送给陛下看看吗?”
怀真公主此时无比的高兴,仰了红着的脸庞看着她,骄傲地说:
“要我帮你可以啊,你给我什么好处?”
谢元听闻,眼神中透着不耐,心想:我这么操心还不是为了你们刘家的江山,来求你帮忙,你反倒跟我要起好处来了?
可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早就明白了跟怀真公主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于是她只好耐着性子,顺着她的话说:
“公主身份尊贵,臣能给你什么好处?”
怀真公主听闻,杏眼喜地整个的都亮了起来,像是星光一样,藏着一个小女子的天真。
她转了半个身子,伸手挽住了谢元的胳膊,高兴地说:
“小的时候,我就有个愿望,要选一个让全天下女子都艳羡的驸马,让他陪我放河灯,恩爱的同乘一匹马逛街。一起起香祭拜,感谢月老给我们的缘分。一起月下小酌,互诉衷肠……”
她说着说着,喜悦的神色渐渐地被忧伤所取代,明艳的五官也跟着暗淡了下来,声音也越来越轻,越来越没有信心。
谢元侧脸看向了她,终是心软的皱起了眉头……
此时的怀真公主,不是那个骄横跋扈的皇女,而是一个天真而又普通的小女子,对着自己婚后的生活有诸多美好的想象。
谢元不是铁石心肠。
而且,怀真公主说得这些,她都可以理解。
因为她小时候就是看着自己的父母这么恩爱的过来的。
她一直觉得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