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冯将军疑惑地问出了声。
谢元看着冯将军的眼睛,露出了志在必得的表情,说:“先前将军派去替我管理大营的张校尉啊,他熟悉我那儿的事务,人也熟了,不若将他还有他那个营,一并拨给我吧。”
冯将军表情一滞,看着谢元思忖着,没有吭声。
谢元直接问:“怎么了?”
“这个……他叫张固,是我夫人的弟弟,先前去管你的后备营,那也是帮个忙,我总不能……”冯将军有些为难的一伸手。
谢元才不管他为难不为难,说:“冯将军是觉得让您的妻舅跟着我,辱没了他?”
“不!……我绝没有那个意思。”冯将军连忙一伸手,豪迈地否定了她说的话。
笑话了,当朝驸马,皇帝下旨直属的中郎将麾下,谁敢说是辱没了?
“那就这么定了。”谢元勾了一下唇角,直接接过了婢女续上的茶水,端起来吹了吹,又喝了一碗。
那添茶的小婢女抬头看了她一眼,连忙又低下了头去,羞红了脸。
谢元将茶碗放到一边,对着迟疑的冯将军全当自己没看懂,又说:
“我下辖四个营,张校尉一个,我自己的后备营一个,还有两个,冯将军看着调配,三天时间够了吧?咱们离得都不远,留个三天的时间整备行装,算上路程,怎么也该够了,您说呢?”
冯将军僵硬着脸,用眼角看着这个十六七的少年郎,见她一脸的正直诚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一个不同人情世故的人,暗示也听不懂,也不懂得察言观色!
他娘的他现在还是皇帝的女婿,又莫名其妙地受了重用,这种人……简直要多讨嫌有多讨嫌!
冯将军没有办法,迟疑了一下,好声好气地说:“那……我那个妻舅张固,就劳烦解将军照顾一二。”
谢元少有的笑开了嘴,爽快地说道:“冯将军放心,您的亲戚肯定不会是差的,我定然会好好的培养提拔他,对他委以重任的。”
“好……好……”冯将军尴尬地笑了笑。笑意还没到眼角就化开了。
他是知道自己那个妻舅都干了些什么事情的,多少有些心虚……
可是心虚有什么办法,碰上这么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主儿,他能有什么办法?
……
三天后。
谢元手里捏着马鞭,带着人穿过了井然有序忙碌的军营,回到了自己的营帐门口。
就见营帐门口站了三个人,形容拘谨,又带着审视和警惕。
谢元随意的扫视了他们一眼,脚步不停,趁着孙田撩开了营帐的门帘子的时候,走了进去,说道:
“进来说罢。”
那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你推推我,我让让你的,最后最凶狠的那个反倒留在了最后头,排队走了进去。
谢元将马鞭子随手扔在了案几之上,身着全甲的她伸开了手臂,肖二蛋就连忙上前,替她卸甲。
她看着对面的三个人,说道:
“几位是商量好了的吧?听说有两个营昨天就到了,也没有人来报道,非得等三个人齐了才敢来?”
“呵呵呵呵呵……回解将军,我们初来乍到,要安营要扎寨,没有顾得上……我们以为就该是这第三天来的,还请将军恕罪。”一个面色颇为老实忠厚的校尉说。
谢元身上累赘的甲片都被除了,只留下了里头贴身的胸甲还在身上。
她里头穿着黑色的窄袖长袍,卸了笨重的甲,更显的腰细腿长,甚至显得有些瘦弱。
那三个人看着她,脸色都或多或少的显示出了轻视来。
就差将“靠着姿色攀上了郡主的小白脸”这句话挂在了脸上了。
谢元早就已经对旁人这个反应习以为常,当即上前两步,单手按在剑柄上,站在了他们的面前说道:
“按时来了就行,这些倒也无妨。就是刚刚我去各个营中视察,刚好跟各位错开了。其余两个营安置的还行,就是张校尉的营地过于乱了些。哪位是张校尉?”
她这个话一出。
在一旁的挂甲的肖二蛋就忍不住将脸扭了过来,眼神中闪着幽幽的光亮,看向了那三个人。
那三个人中的两个,也悄悄地用眼角瞟向了末尾进来的那个人。
气氛陡然间就紧张了许多。
最后那个矮壮的中年人一听,抬了眼睛心虚地瞟了谢元一眼,随即慢慢地上前一步,抱拳应道:
“属下张固,向解将军报到。”
谢元目光了然,天生就带着威势的丹凤眼盯在那人低垂的眼睛上,带着丝丝的冷酷,问:
“你的营,为何这么拖沓?”
张固没有抬头,表情僵硬地说:“将军规定了三天时限,所以属下刚到,还没有来得及整顿利索。让您见笑了。”
“我当然见笑了!”谢元突然拔高了声音,眉头一竖,语气森凉地问,“兵贵神速你没听说过吗?你的营地离这里最近,反而到的最晚?!张校尉若是平时听调都是这般拖沓,我怎信你战时的反应?!”
帐子内的所有人,都在等着张固的回话,气氛更加的紧张了,还增添了些许的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