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军周免看了谢元一眼,说:“也就十天前罢,车骑将军冯将军估计是收到陛下的圣旨了,知道你要回来,就将张校尉给调走了。他是冯将军麾下,驻扎在哪儿,冯将军知道。”
周免说着就表情扭曲了撇了嘴想要掉眼泪:“知道你要回来了,我们高兴的直想哭……”
谢元赶紧拦他: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们不易了,这就替你们出气去!”
说着她就从案几后头站了起来。
可是她站起来了,其余那几个诉苦的卫长却有些退缩了,一个个的互相看了看表情,又看向了谢元,欲言又止。
谢元不由地问:“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周免也跟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说:
“将军……我们其实,也只是心里头憋屈,跟你诉诉苦,没想着真要报什么仇。那个张校尉,是车骑将军冯将军的妻舅……冯将军是你的上司,多少也得给他点面子,若是得罪了他,以后咱们也不会好过的。”
谢元冷笑了一声,说道:“我真是离开太久了,都让你们忘了我的行事风格。孙田肖二蛋带着亲兵卫队跟我走,其余人在这里热热身准备操练。”
说着就按着腰间的佩剑,往帐子外头走了出去。
孙田和肖二蛋连忙跟上去,一行人雷厉风行,很快就骑上马,奔出大营去了。
周免和克三德几个卫长在后头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头有些忐忑是,互相看了几眼之后,周免问:
“不会捅篓子吧?”
李欢实想了想说:“应该不会吧……咱们将军虽然狂,但是都是凭实力和道理服人,应该不会仅仅带着人去找那个张校尉打一架。”
周免白了他一眼,说道:“这你就想差了,如果他仅仅是带着人去找那个姓张的打一架还好了,那顶多是姓张的技不如人,丢他自己的脸。
怕就怕,咱们将军做点别的,不给冯将军面子,到时候连带着冯将军都给得罪了。”
克三德气愤地说:“怕什么,现在咱们将军好歹是皇帝陛下的女婿,是驸马,冯将军是个车骑将军,该是他怕得罪咱们将军才是!娘了个巴子的!”
又有人说:“孙田不是说了吗,将军这个驸马当的也不容易,还是小心一点好吧。”
“小心什么小心,再小心那也是人家夫妻关起门来的事情,出了门,驸马就是皇亲,他冯将军能不给皇亲面子!”
周免担忧地说:“话不是那么说的,京城离这里远隔千里,天高皇帝远的,等真有战事,冯将军给咱们穿个小鞋,使点绊子,那可是会要人命的……”
周免越说越后悔,说道:“哎呀……咱们就不应该诉这个苦来着,现在不是沈将军在的时候了……该小心点才是。”
“我不信冯将军还有胆子坑害驸马,他不想要命了?我觉得没事!”克三德很笃定的说。
他脾气本来都暴躁,又受了这么长时间的气,一句话都说不得,说了就挨打,早就忍不了了。
早就盼着有朝一日谢元回来,能替他们出口气了。
……
谢元还穿着谢夫人给她做的那一身白衣,带着人风风火火地就到了冯将军在城中的府邸。
冯将军不敢托大,听了通禀,就从后院急匆匆地迎了出来,见了谢元第一面,眼睛就亮了起来,拱手喜气盈盈地说道:
“恭喜驸马了,驸马成了亲之后,越发的丰神俊朗了。可不要忘了我这个媒人啊。”
他不提这个谢元还能气顺一些,提了这个她就更郁闷了。
但是也不能直接就破口大骂,而是直接拱手还礼说道:
“见过冯将军,圣旨已然下了,解某是特意前来要兵的,不知道人都从哪儿调,是招的新役,还是从现有的兵员里头拨,挺急的。”
冯将军见谢元不苟言笑,也不搭他的话茬,当即脸色就有些绷不住。
心想这个货还是从前那个没有眼色不通人情的主,进了京城一圈,竟然半点长进都没有!
但是谁让人家是驸马,又是陛下要重用的红人,于是只得“大度”地往身后一伸手,笑着说道:
“不急不急,咱们到厅堂里头坐下慢慢说。”
随即就跟谢元并排着,带着她往后院走。路上还一直问她,问京中的谁谁怎么样。
谢元没有心思聊这些人事,直接耿直地说道:
“解某不曾见过。不认识所以不能给冯将军消息了。”
冯将军脸上也不惊讶,也不失望,好像早就料到了谢元会这么说,于是说道:
“他是我同族的叔父,一直跟着陛下南征北战,也是咱们大宋的开国功臣,身手陛下倚重,早知道解将军要进京,就应该打个招呼,多一个人提点照应,总是好一些。
京中不比这里,天上掉下个撑窗户的杆子,砸到的都可能是皇亲国戚,咱们这些没有根基的人,到了那里,搞不清楚内里关系,很容易得罪人的。”
谢元丝毫不领情,但是面上依旧礼貌地说道:
“将军说得是,多谢冯将军厚爱,替晚辈操心。不过现在都过去了,解某此次回来,恐怕也很少有机会再踏入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