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解驸马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相貌堂堂,生的好生俊俏啊。啊,哈哈哈哈……”一个三十多岁,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走到了站台的边缘,远远地对着谢元说,脸上带着豪爽好客的笑容。
谢元很尴尬地笑了一下,全当听不懂他话里的嘲讽意味,抬着手抱着拳一拱手,礼貌地说道:“正是在下,不知道各位大人如何称呼?”
“我是步军司指挥使刘广泰。”他说着转过身看了一眼身后的那几个人,都是不想搭理谢元的意思,于是将伸出去准备介绍的手又讪讪地收了回来,说道:
“你今日来的不巧,今日是禁军大检的日子,这几位是殿前司和马军司的几位,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做,就不招待解驸马了。”
谢元刚刚拱了手要说话。
另一个人额头上有一块铜钱大的疤痕的将领不悦地说:“行了,就你嘴碎,跟一个小辈啰嗦什么,赶紧下令吹号角吧。”
“哦,对,吹号!”刘广泰大手一挥,看台下头的巨型号角就被人吹响了,“嗡嗡”地响声,像是震动了人的血脉一样,令谢元的表情一肃。
谢元在兵营里头打仗,已经形成了下意识地反应。只要一听见号角声,就会下意识地紧张起来,想要收拾检查装备,时刻准备奔出去上战场。
她已经好久没有听过号角声了,现在乍然一听,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激动,丹凤眼中光亮惊人,像是一把利剑出了鞘,露出了雪刃来。
“将军……”孙田提醒了她一声。
她转了一下头,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礼貌地举着手抱着拳想要说话。
可是看台上已经没有人愿意听她说话了……
谢元神色一黯,但是很快就打起了精神,放下了自己的手,往旁边退后了几步,站在了看台边儿上,静静地等着,做一个看客。
号角响了三遍,很快禁军将士们便甲胄齐全的集结在了操练场上,步军司、马军司、殿前司、单看着装甲胄还有配备的武器装备又一目了然,肃然有序。
站在谢元身后的肖二蛋忍不住又说话了,他小声地凑在谢元的耳边说道:
“将军,真羡慕他们的装备。禁军不愧是陛下的亲军。而且你看,他们一个个的吃得膀大腰圆的,都跟大爷似的。咱们那儿瘦骨嶙峋的一大堆,光长相都没人家排场……”
看台上的人刘广泰转过头看了他们一眼,像是听见了似的。
谢元尴尬地对着他笑了一下,然后微微侧了一下脸,轻声喝道:“肃穆!”
肖二蛋一听,不敢吭气了,站直了身体双眼朝前,认认真真地站起了军姿。
禁军大检的时间有多长,谢元不知道。但是不妨碍她看得津津有味的。
因为禁军的操练内容跟前线打仗的士兵,不怎么一样,理头有很大一部分,检查的是换防、巡逻,防御护卫皇室的阵型,当然,还有一些仪态和着装形貌上的规矩。
毕竟禁军,是皇家的脸面,代表着皇家的面子和威严。比之他们这些边境线上打仗的不一样。
他们是不管好不好看,只要能打赢了仗就行。
也就是谢元这种出身世家的子弟,对于平日的着装风度有一种习惯性的要求。她手下的人,还比其他营里头的规整好看一些。
不过还是不能比……她手下的人,只能要求不论多脏多破的衣服,要穿着整齐精神,不能有颓靡之气。
禁军这个……跟他们比,简直就是一群闪闪发光的公子哥,从头到脚都写着“老子吃得好,老子有钱。”
就这么着,谢元站在看台的边儿上,像是一个多余的人似的,看着他们大检操练。
来时日头刚刚出升,等他们操练完,日头已经到了正头顶,可以吃中饭了。
禁军的几位指挥使,是听着谢元那清高自大,张狂蛮横的恶名,才故意挑谢元前来教授武艺的第一天大检的。
目的就想将她给臊走了,最好以后别来。
因为皇帝都说通了气儿了,说是为了堵悠悠众口,才给他安排的这么一个临时的闲职,没什么要紧。
既然没有什么要紧,他们这些年纪大的又身居高位的,谁愿意跟他这么一个年轻的愣头青客气?不等于给自己找没脸吗?
可是谁知道,这个名头正盛的驸马爷,竟然稳重的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
他们故意不给他好脸色看,又故意地将他撂在了一边冷落着,也没见他露出气愤来,而是认认真真地呆在看台下头,将这场大检看完了。
中途刘广泰有些好奇地瞟了谢元好几眼,心想:这跟传闻中的不一样啊……不是说张狂无礼,不近人情吗?
明金收兵之后。
殿前司的指挥使,就是那个额头上有一个铜钱大小的疤痕的将领,直接带着人走下了看台,经过谢元身边的时候,他冷着脸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就走了。
步军司指挥使刘广泰又留到了最后,笑着说道:“按照道理说,你头一次来,得凑个酒席,让你跟大家都认识认识……”
他话没说完,谢元连忙恭敬地说道:“在下不喝酒,就不用麻烦了。”
刘广泰一听,脸上的笑脸尴尬地僵住